“明白。”那人說罷，也只是憐惜的看了南念染一眼，而後便也是消失在了這裏。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南念染這輩子都走不出來的痛苦，說到底他自然是直到南念染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死在面前的痛苦，更是明白這陰暗腐朽的皇室是如何把他殺了的。

    那個曾經乾淨溫柔的少年早就不在了，現在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

    南念染看著自己的心腹走了之後，眼神只有幾分嗤笑，而後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自己的床榻面前。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見過的那些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幻覺也是越來越嚴重了，似乎還能夠看到完好無缺的阿嬈站在自己面前叫著阿兄。

    那些人都是哥哥，只有自己是阿兄。

    哪怕只有這一個稱呼，也是足夠了。

    南念染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帕子，帕子的顏色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深，看上去跟從前的樣子已經不一樣了。

    他卻像是還能夠從這一方帕子上面感受到溫度一樣，眼神之中只是多了些說不出來的溫情和歡喜。

    “阿嬈，阿嬈，你是不是要回來了？你是不是也願意看看阿兄了？是不是因為阿兄找到了那個你拼死保下來的孩子？”

    “求求你了，至少別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離開阿兄，好不好？”南念染那整張臉上都出現了掙扎的神色，讓人看了就覺得無比心疼。

    只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早早地便也是去了。

    偏偏這時候，眼前的幻象逐漸消散，針扎一樣的感覺從四肢百骸之中蔓延開來，讓他整個人都痛苦的蜷縮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

    可是他睜大了眼睛，只是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的說著，“別走！別走！”

    可惜，那幻象終究還是破碎了，連帶那股疼痛也跟著放大了不少，就像是無數把尖銳的刀紮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南念染這時候偏偏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眼神之中跟著多了些許說不出來的意味，而後微微的嘆了口氣。

    在昏過去的前一秒，他似乎聽到了那道很久都未曾響起過的聲音，“阿兄。”

    只是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阿嬈，她的容貌雖然跟阿嬈十分相似，不過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出來這實實在在是兩個人。

    “你不是...她！”南念染說完這一句話，也就跟著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最後一句多餘的話也都沒有說。

    那個女子則是露出了一抹陰狠的笑容來，聲音之中卻也是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柔和，“阿兄，我就是阿嬈啊，怎麼不認識我了？”

    “阿兄，當年也是我給你帶回來的桂花糕啊。”

    “阿兄，你抬起頭來看看阿嬈，阿嬈都長大很多啦，現在已經可以嫁人了哦。”

    這聲音和那女子的聲音重疊，南念染即使昏過去，卻也是鬆開了眉頭，只是有些想要沉醉在這夢中。

    女子卻是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開啟了自己手上的那個小瓷瓶，眼神中只是多了些許的得意。

    “我就不信你還有辦法活下來！”她低低的說了幾句，不過眼底倒也是跟著多了些許解脫的感覺出來。

    “這次，我可是奉了大皇子的命令前來，到時候只要能夠把你殺了，我也就能夠獲得真正的東西了！”

    那女子說罷，眼神之中只是多了些許說不出來的意味，最後一句多餘的話也都沒有再說了。

    反倒是這種時候，南念染忽然睜開了猩紅的眼睛，神情之中的意味叫人實在是看不清楚，最後只是伸手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

    他的手慢慢的收緊，就像是故意留給那女子一絲活路一樣。

    “你放了我！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你究竟是誰想要害你！你只是想要知道這些，我告訴你也算是好事一樁！”

    她的臉漲紅了不少，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說不出來的費力，最後只是眼神之中多了幾分乞求的神色，看上去也實在是讓人覺得心裏有些不大相同。

    “既然你能夠模仿阿嬈，便也是模仿的像一些，阿嬈從來不會這般跟我說話。”

    “從頭到尾，她都不是一個溫柔小意的女子，而是那荊棘之上盛開的花朵，既然你連她的十分之一都模仿不出來，便也是不用在這裏獻醜了。”

    南念染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之中也是多了些許的溫柔，讓人看上去實在是有些說不出來的額毛骨悚然。

    只是那女子偏偏說不出來話，只是眼神之中倒也是跟著多了些說不出來的意味。

    “只要能夠放過我，我便是也把大皇子告訴我的那些話一併和盤托出！”說完這句話，也就看著眼前的男人逐漸渙散起來。

    若是自己再不想方設法說話，到時候就真的要被這瘋子掐死了！

    她還打算再說些什麼，最後只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神情之中頗有些許說不出來的意味，最後只是輕輕地笑了起來。

    “既然是真正要死的話，我便是也不說什麼了，不過到時候若是你真正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來，我到時候高興的很！”

    “若是有人知道這太子殿下變成了這副模樣，恐怕也是會拍手叫好呢。殿下就算不為別人考慮考慮，難道也不可以為自己考慮嗎？”

    “除掉大皇子對您有利的很，到時候大皇子要是死了，那麼那些不成器的皇子們哪裏還能夠掀起什麼浪花來，殿下，您說對不對？”

    沒等說完，南念染便也是把她的脖子扭斷了。

    “帶下去，處理掉。”他揮手叫來兩個暗衛，暗衛則是速度極快的把人帶走了，眼神之中甚至都沒有任何的疑問。

    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是。”暗衛只是很快的就把女子的屍體帶走了，只留下南念染一個人坐在這裏，神情之中意味不明。

    不過仔細也是能夠看到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的。

    南念染最後，也只是輕輕的撫摸著那帕子，眼神之中還是多了些說不出來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