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華只感覺自己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到底最後也是不能再多說什麼了，只能夠捂著臉轉身回到了鋪子之中，多的事情倒是一件也不敢做了。

    而大多女子先前也曾買過團團家的胭脂，如今一看到這毫不油膩還能滋養的玉蘭花油，一下便也是動了心思要買的。

    所以來來往往的客人絡繹不絕，這賣出去的錢少說也能有個四五兩銀子了，更不用說還有幾個商隊的女子也是格外喜歡這胭脂，甚至還想把這胭脂帶走了賣到其他地方去呢！

    所以零零總總加起來，無論如何也是有小一百兩銀子了，只是有一個半大的姑娘伸手將那一小瓶玉蘭花油揣到了自己的衣服之中。

    周遭倒是沒什麼人看見，畢竟這姑娘瞧上去估摸著也就十一二歲的，身量也並不算是太高，所以如果不是有心人故意去看的話，恐怕那也是看不見的。

    小姑娘緊緊的抓著那一瓶玉蘭花油，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破爛爛，只是隱約能夠看到補丁摞著補丁的衣服。

    她的整個人面容當中都透露出幾分灰敗來，似乎是想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自己能夠偷到製品，玉蘭花有過些日子賣個低一些的價格就能夠用這幾十蚊錢，讓自己的弟弟抓一副藥。

    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們原本只是舊城中最不起眼的乞丐，比那小姑娘好不了多少，自己和弟弟的孃親則是那金鳳樓的歌姬。

    那歌姬只是個痴情種，在發掘那人不喜歡自己以後也就投河自盡，只留下了兩個年幼的孩子。金鳳樓原本瞧著姐姐也算是長相名利留下來的話，好歹也能夠當做下一代歌姬培養。

    可惜事與願違，她年歲還小的時候就時常被那些大人們使喚著幹活，若是這樣，還並不要緊。

    只有一個嫉妒她容貌的的女人在他的臉上撒了些能夠毀容的粉末，這才讓她這張臉徹徹底底的毀了。

    金鳳樓就算如何心慈手軟又善良，終究也是要顧及到自身的，畢竟上上下下的人都張著嘴等著吃飯，總不好再白養這麼一對拖油瓶，所以也就找人把他們趕了出去。

    這一來，原本還能吃飽穿暖的日子，也就不復存在了，接踵而來的就是如何能熬得過這冬天的寒風。

    小姑娘到底也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所以原本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可是有些人就連工錢都不願意給，這可憐的姐弟畢竟只是個孩子而已，又不擔心這孩子會報復自己。

    所以大多數人用完以後只願意給口飯吃，更有呢壞心腸的，甚至從自家拿出來一碗餿飯丟過去。

    小姑娘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吃，爲了活命，也只能拼命地忍耐下去，可惜這樣忍耐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直到自己的親弟弟得了風寒，她跪在一館門口，手裏抱著自己尚且年幼的弟弟，只可往裏面坐診的大夫能夠聯絡他們給弟弟看一看。

    只要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等到弟弟好了以後，兩個人還是可以出去做些事情，就算要那些餿飯，也比在寒風中乞討要好。

    只是在這種時候，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將這種事情攬到自己的頭上，所以也根本沒有人去管這小姑娘和她的弟弟。

    她抓緊了自己手裏的玉蘭花，郵政準備趁著現在人多嘴雜的時候溜出去，可惜還沒能走幾步，也就被眼尖的趙巧兒發現了。

    趙巧兒並沒有大張旗鼓，只是走過去握住了小姑娘吸收的手腕，把人拉到了一旁之後，這纔開始皺起眉頭。

    “我瞧著你，似乎是想要將我們這裏的玉蘭花油帶走，是也不是？”趙巧兒平日裏便也是練出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樣子來，注意一下也是下的小姑娘瑟瑟發抖，只顫抖著自己的手將東西交了出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著拿走這瓶玉蘭花油，以後也能夠低價賣出去，好，給我的弟弟治病，我不是故意想偷東西的，你別打我。”

    說著，這小姑娘跪了下去，一邊跪一邊拼命的磕頭。

    只是她自己心裏也清楚，偷了別人的東西是不掙的事實，所以也並沒有反駁，只是乞求對方不要再用鞭子打自己，畢竟如果自己再倒下的話，那弟弟恐怕真的就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姐姐，我可以做很多的，哪怕你讓我到後面挑糞都行，只要能饒了我，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我實在是不能挨着頓打，我的弟弟，我的弟弟還在破廟裏等著我呢？要是到時候我再捱了打會去，我們姐弟兩個可就真的沒有什麼活頭了。”

    小姑娘說著，最後只是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甲也跟著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掌心，只是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意再回想那些事情。

    她露出來的手腕上有太多的傷了，乍一眼看去，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有些是開水燙過留下的舊傷，有些是被人用鞭子抽出來的疤痕，還有一些則是更為觸目驚心，是被人擰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

    趙巧兒就算再怎麼樣？這種時候也不好多責怪為難一個小姑娘，只是皺著眉頭，眼神之中頗有幾分不解，而後，揮揮手將小丫頭叫了過來。

    團團邁著步子輕巧地走著，還沒走到前面，也就看到這小姑娘渾身的傷，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幾分疑惑和不解。

    “巧兒姐姐？”團團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趙巧兒，只是又轉過頭看了一眼小姑娘手中的玉蘭花油，一瞬間也就跟著明白了絕大部分的事情。

    “姐姐。”團團這種時候倒也是不認生，只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抓住了小姑娘的衣袖，“你也可以跟團團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呀？鑰匙團團能夠幫得上忙，肯定就幫啦！”

    “但是姐姐不能偷偷拿別人的東西哦，偷偷拿別人的東西，那是壞孩子做的鑰匙，姐姐這樣做下去的話，以後就要成為一個很壞很壞的孩子辣！”

    小丫頭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