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淚含眼圈的忍了半天，這才接過團團的胭脂。

    看她收下胭脂，祝老太帶著小糰子轉身離開。

    趙巧兒紅著眼睛落下淚來，手裏緊緊的握著胭脂，起身回到街對面一處描金繪彩的樓中。

    路人瞧見她，都滿眼嫌棄的指指點點。

    周圍附近的人認識她，當初金鳳樓響噹噹的頭牌歌伎。

    “嘖嘖，她臉上都醜成這樣，還好意思出門，居然還有人送她胭脂。”

    一位商販瞅了一眼趙巧兒，眼中頗為嫌棄道。

    趙巧兒也裝作沒聽到，她身在金鳳樓，但賣藝不賣身，只靠這副嗓音賺錢。

    可自從她這張臉毀了之後，從前願意聽她唱小曲兒的客人也再未點過她。

    趙巧兒悶聲不語的帶著胭脂回到金鳳樓。

    老鴇買了胭脂，正讓人給姑娘們分發了胭脂，瞧著姑娘們拿到手，揚著手帕道，。

    “這次的胭脂和往常的可不一樣，都少著點用，好用的很呢。”

    她話剛說完，看見有人從外面回來，順便瞧上一眼。

    雖說趙巧兒那張臉她看了多次，可每次看，老鴇都忍不住被嚇一跳！

    “臉都成這樣了，還敢出去丟人現眼，也不怕壞了我金鳳樓的名聲，趕緊給我滾回去！”

    老鴇氣呼呼的，上來就擰趙巧兒的胳膊。

    趙巧兒如今臉毀了，性子也軟了起來，不敢反駁，只護著胭脂往後退了幾步。

    可她手中不穩，胭脂盒子一下便落到老鴇的眼中。

    老鴇瞪眼一瞧，竟是她花兩錢買的胭脂，頓時便是怒火中燒。

    “胭脂？你現在還有錢買胭脂，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麼德行！”

    其他的姑娘們瞧著老鴇打罵著趙巧兒，大氣都不敢出的站在一旁，眼中隱隱有些幸災樂禍。

    從前趙巧兒還風光時，她們都被打壓的沒了活路。

    那些個賣身的，都不如趙巧兒一個賣藝的賺的錢多。

    風水輪流轉，趙巧兒終於落魄了！

    趙巧兒捂著臉，被人提起傷疤，更覺羞愧難當，滿眼蓄著淚水，可卻一聲不敢吭。

    ……

    團團回到村裏，祝老太把剩餘的那盒胭脂放回屋子。

    左小翠坐在院裏，意猶未盡的想著今天賣胭脂的事，就盼著祝大林回來好跟他念叨唸叨。

    見著祝大林回來，左小翠趕緊得意洋洋的說了一通。

    “我今天可是幫襯著，將一家胭脂鋪子的掌櫃狠狠的一通罵，要不是我，今天的胭脂也賣不出去，團團，你說是不是？”

    祝大林接下來聽左小翠細細的講來，祝老太也在一旁聽著笑，難得沒有說她的不是。

    左小翠這頭說的熱火朝天，團團腦子裏想的卻是那女子臉上的瘡。

    她做的胭脂只能在臉上增添色彩，卻不能治癒面板上的問題。

    若是能在胭脂里加上藥材，用以治療面板問題，那她的胭脂會不會賣的更好了？

    只是在胭脂中新增藥材這樣的事，團團又不是很懂，得找個懂的人來請教才行。

    團團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來郎中爺爺。

    老郎中正在往房中收晾曬好的藥材，見著小小的團團過來，撫著鬍子打量著團團。

    “團團這個時候過來，是幫著老夫收藥材？”

    團團小嘴一癟，既然她求人辦事，乾點活也是應該的。

    團團小人兒不大，可幹起活來格外賣力，幫襯著老郎中把剩餘不多的藥材搬到房中。

    老郎中年紀大了，可卻也不忍心讓那麼小的孩子為他幹活，只是尋個話說罷了，沒想到團團這小姑娘倒是聰慧，幫襯的一點沒錯就連藥材擺放的都是格外整齊。

    團團看著滿屋的藥材，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瞧向老郎中。

    “郎中爺爺，你說，我可以在胭幾里加入藥材，治療面板病嗎？”

    老郎中正擺放著藥材，聞言停了下來，倒是沒想到團團會問這個。

    這個問題，先前並不曾有人想過。

    就連老郎中乍一聽，也覺得稀奇，更是覺得精妙。

    胭脂若又能增色，又能治療面板，豈不是一舉兩得？這麼妙的點子，居然就被這個小糰子想出來了。

    “可以是可以，當然不是什麼藥材都可以加入胭脂，免得面板病沒治好，越來越嚴重可就糟了。”

    團團眼前一亮，迅速的拿出一盒胭脂給郎中爺爺瞧。

    “郎中爺爺，那我的胭幾裡，可以加入什麼藥材可以專門治療膿瘡？”

    老郎中很是喜歡小小年紀的團團，從前也有人想拜他為師，可他嫌麻煩，一概不收。

    如今這小糰子，倒讓他有了些興趣。

    團團有學習藥材的心思，他也願意指點一二。

    “來，讓我瞧瞧。”

    團團瞧著郎中爺爺拿著胭脂瞧著，思索良久後說道。

    “此事需到山上去，咱們去瞧瞧新鮮的藥材融進胭脂中情況如何。”

    “謝謝郎中爺爺！”

    團團喜出望外的一點小腦袋，趕緊跟在老郎中屁股後頭跑了出去。

    倆人正準備出去，正巧遇上週芊芊。

    周芊芊狐疑的瞅著老郎中和團團這一身行頭，看樣子是要上山。

    看著天色將晚，周芊芊立馬攔下他們。

    “都這麼晚了，你們上山幹啥？太危險了！”

    老郎中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撫著鬍子笑了起來。

    “看我這腦子，都忘了這會兒天都黑了。”

    這小糰子，險些將他糊弄的半夜上山了。

    他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折騰了。

    團團這會兒也才反應過來，只能放棄。

    “那郎中爺爺，明天我們一起上山採藥吧。”

    團團那雙大眼睛閃亮閃亮的，不死心的再次提醒老郎中。

    “好，好。”老郎中笑著應了。

    倆人告別郎中後，周芊芊和團團說著話，轉頭就見到了劉二丫。

    周芊芊下意識的護著團團，滿眼警惕的瞪著。

    劉二丫看著團團，見著周芊芊如此，有些大聲道。

    “團團，我聽說你在做胭脂，你能讓我跟著你學怎麼做胭脂嗎？”

    此刻團團還沒反應過來，周芊芊想也不想的開口。

    “這可不行，你算什麼人啊，上來就讓團團教你做胭脂，憑什麼！想學就交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