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芯轉頭看向了墨白二人，說道：“有電的地方，又有很多車輛通行，還會有直升機直接落下的地方，想必就距離我們的目標非常接近了。而他們所指的那棟高樓，應該就是……”

    她向着剛纔這三個人看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綿陽城在紅月亮事件之前，也只是一箇中級市級城市，真正的高樓並不多。

    從她們所在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一座。

    距離上判斷，應該位於綿陽城的城中心位置，遙遙可以看見。

    ……

    “領導就是領導啊，這就找到了？”墨白心裏感慨著，臉上也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老楊“嘖”了一聲，笑道：“大妹紙，一定知道部門裏的很多小道訊息……”

    林芯瞪了老楊一眼，道：“走吧！”

    墨白老實的跟著向前走，眼睛餘光掃了老楊一眼。

    老楊嘿嘿一笑，不顯尷尬，對於老楊的做派，墨白早就習慣了，要不是礙於林芯的身份，恐怕，老楊會更加肆無忌憚吧？

    距離這時候的林芯與墨白二人，只有幾條街的一個房間裡。

    正有人坐在了一個佈滿監控畫面的房間裡，這個房間沒有開燈，只有顯示屏的藍光，打在了他鬍子拉碴的臉上。

    他神色嚴肅的低頭看了看，又聞了一下，確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麵已經泡好了。

    於是，他一邊稀里呼嚕的吃著泡麪，一邊看著密密麻麻的電腦螢幕。

    螢幕上顯示出了很多人。正從這個城市不同的方向進來，然後用各自的方法，一點一點的搜尋著。

    當這些人前前後後，都已經差不多進入了中城區域的時候，他抹了抹嘴，戀戀不捨的站了起來。從一個黑色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個七八釐米厚的黑色錄影帶。

    然後他走到了一個老式的錄放機前，將黑色錄影帶推了進去，看著數字開始跳動。

    然後他放下了心，繼續回來對付自己那碗泡麪。

    墨白、林芯、老楊三人，確定了大體的方向，速度便也加快了很多。

    但他們都保持著警惕，一直保持戰備狀態，墨白空著手，林芯握著槍，老楊則扛著一把衝鋒槍…..

    到了深夜。

    林芯指的位置，隱隱可以看到依稀透著些紅光。

    周圍雖然時不時會看到一些流民畏畏縮縮的身影，但整個城市卻特別的安靜。

    靜的讓人發慌，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漸漸的，隨著他們繼續前進，深入中城，遇到的流民也越來越多。

    看樣子034聚集地的情報是正確的，這裏已經聚集起了大批的流民，雖然整體上，仍然荒涼破敗，但因為聚集了這麼多人的緣故，卻使得這座城不再像外面那樣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是座活人的城市。

    再往前走，他們甚至看到了燈光，然後依次看到了超市、飯店，酒吧，咖啡店。

    有急匆匆去上班的男人，還有拎著小包站在了路邊的女人，排成了隊，揹着厚厚的書包集體過馬路的小學生。

    一片片燈光亮起，各種顏色的霓虹燈，織成了一種讓人頭暈的色彩。

    他們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一座繁華的都市，到處都是熙攘的人群。

    “不對勁……”

    忽然間，三人都站住了腳步。

    他們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臉上剛剛驚醒，有些異樣的表情。

    老楊的瞳孔都微微縮了起來：“這裏不該有這麼多人。”

    “不只是人……”林芯輕輕吁了口氣，道：“這裏就算有電，也不該如此浪費。”

     墨白能夠感覺到，他們兩個人這時候都有些緊張。

    細細回憶，他也明白了過來。

    他們三人在看到了這繁華的街道之後，居然是過了數秒後才反應過來的。

    第一印象，是感覺很正常，非常自然的接受了這個城市的正常，並且試著融入其中。

    甚至有點像在營地外圍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有三個人，能夠彼此提醒，他們或許到現在都反應不過來。

    現實與虛假，銜接的異常自然。

    停下腳步，閉上眼睛，然後睜開。

    他們看到，周圍繁華依舊，車馬往來，行人說說笑笑，流水般從他們身邊經過。

    有人輕輕擦過了墨白的肩膀，觸感真實。

    墨白等三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出了異樣。

    這裏本是一個破敗廢舊的城市，卻忽然間變得車水馬龍，一片繁榮。

    旁邊的行人，像是流水一樣從身邊經過，有人在商店裏挑選著物品，有人在嬉笑著追逐，有人挑選著冰激凌的口味。

    有人一邊吵架一邊對著噴口水，遠處高樓上，高大LED屏裡，一個有著鮮豔而豐滿紅唇的金髮女郎，正拿著口紅，對這個城市的人嘟起了性感的嘴唇。

    “精神輻射檢測儀顯示我們處於強烈的精神輻射之中。”

    墨白低頭看了一下腕錶，微微皺眉，看向了這條熱鬧的街道：“但並沒有明顯破綻。”

    老楊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裏的槍，道：“我能夠看到很多細節，顯得都非常真實，比如那些走在街道上的小姑娘們，襯衫下面甚至能觀察到小背心的印兒……好幾個看起來長髮的頭髮都是接的，看起來提的是個名牌的包包，但LOGO卻多了一個字母……”

    “嘶……我甚至能夠聞到她們身上甜的膩人的香水味……”

    “我*，這麼真實的幻象，除了我這種前文明時代研究最深的人，還有誰能做到？”

    墨白與林芯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雖然聽起來話不是很正經，但老楊也證明了，這個幻鏡，真實到了極點？

    他也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認真考慮了一下，道：“這裏沒有精神怪物。”

    老楊與林芯同時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自然相信墨白，但也因此，臉色更為難看。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的知道，這條街道，肯定是假的。

    但是，無論怎麼看，周圍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群，卻都鮮活無比，有著自己的生命與生活。

    這就出現了問題。

    該怎麼證明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