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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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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髒水

    真真是潑的好一盆髒水,程明夕看似說的模稜兩可,可實際上哪一個字不是在暗指程楚冉兩面三刀不能容人?就差直接說此事就是程楚冉做的也不足為奇。

    說罷程明夕適時“為難”地看了一眼曾洛洛,後者立即會意,拽住花映容的手控訴。

    “花小姐,正如程小姐所言,我與程楚冉本是好友,可她嫉妒我的才學高過她,從前就處處刁難,但也只是擠兌幾句,不想她今日竟然動手推我下水,令我在眾人面前失儀。”

    曾洛洛邊說邊哭,還順勢伏在花映容的肩頭哭得梨花帶雨。

    花映容大致是覺得晦氣的,奈何此處人多,勉為其難忍著曾洛洛的眼淚浸溼自己的衣裳。

    程明夕貼心地拿帕子給曾洛洛擦眼淚,數度面色為難地看向程楚冉,似有什麼顧忌也似。

    程楚冉波瀾不驚站在一側看著程明夕的深情出演,她倒要看看這廝能玩出什麼花來。

    “姐姐,就算曾小姐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姐姐也不能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推她入水纔是,姑娘家的,臉面最是重要。罷了,姐姐向曾小姐道個歉,求得曾小姐的原諒此事就算揭過。”

    程楚冉眼神莫名地望著她,不置一詞。

    曾洛洛擦了擦眼淚,見程楚冉沒有反應,立即尋死覓活要一頭撞死在一旁的槐樹上。

    花映容看了身邊的侍女一眼,兩名侍女會意,立即上前把人拉住。曾洛洛不過是做個樣子給人看,攔住她也不用廢什麼功夫。

    曾洛洛哭天抹淚的還要尋死,被花映容冷冷瞥了一眼立即安靜下來,只好眼中含淚裝可憐。

    好好的生日宴鬧到這個地步,花映容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看到一臉茫然的程楚冉心下很過意不去。她廢心把人請來,不想反而讓人討了個沒趣。

    “請諸位聽我一言,此事發生在我府上,無論孰是孰非,我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花映容牽住程楚冉的手,把她帶到眾人面前接著道:“既然你們指摘程大小姐,也得聽她的辯解纔是,不能單信一面之詞,幾句話就把罪定了,沒這樣的道理。”

    這話明擺着在說曾洛洛和程明夕一唱一和堵別人的嘴,程明夕面色微僵,隨即切換上惶恐且不知所措的神情,程楚冉嘖嘖暗歎,真是有夠能裝的。

    “我確實有幾句話想問。”程楚冉眼眶微紅,做泫然欲泣狀向花映容身邊靠去。

    不就是楚楚可憐的小白兔,誰還不會演似的,此情此景下,越是可憐說的話就越可信。

    “方纔程小姐字裏行間說我是因嫉妒成性,所以故意推洛洛下水讓她難堪,那麼方纔你去叫人時,為何大聲嚷嚷,宣揚說是我落的水?安的什麼心?”

    這些問題一連串丟出,直接把程明夕懟的啞口無言,事發突然變故頗多,把程明夕與曾洛洛想好的說辭直接打散。程楚冉想不到,她們同樣想不到。

    程楚冉疏離地稱程明夕為程小姐,可從始至終,都親切地喚曾洛洛為“洛洛”。

    只要不傻,都能暗處這裏頭的貓膩。

    事情鬧到這一步,看戲的看客多少發覺事情的漏洞,目光紛紛落在程明夕身上。

    見所有人都看過來,程明夕佯裝鎮定勉強勾了一下嘴角:“我,我當時只是遠遠看見姐姐與曾小姐起了爭執,拉扯中不知誰落了水,我關心則亂,便,便以為是姐姐。”

    她說的磕磕巴巴,好似是委屈似的,程楚冉卻很清楚,她是做賊心虛,話都想不全。

    花映容是何等心思通透的人,發覺程明夕自相矛盾,對程明夕的厭惡已然到了頂點。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可信?程大小姐自小受老侯爺的教導,自有身手在身上,你怎麼就認定落水的是程大小姐?你不是自詡與程大小姐姐妹情深?難道不知!事實到底如何我勸你老老實實交代!”

    花映容看不慣程明夕的作風,她蓄意攀汙程楚冉更是火上澆油。

    若不是看著程楚冉程府的臉面,花映容定會直接命人把程明夕帶下去看押。

    誰不知花映容雷厲風行,程明夕被花映容一喝,臉當即被嚇得發白。

    正當氣氛劍拔弩張,程楚冉見自己差不多該出來調停時,暗處的蔣封總算看夠了戲,漫不經心地走來,把程楚冉拉到自己身後。

    他這個動作極為親密,好似護崽一般,眾人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裏面色各異。

    程楚冉則是拿帕子不著痕跡地擦了擦被蔣封碰過的手腕,默默後退一步。

    蔣封掃了擠成一堆的人一眼,面色“錯愕”,明知故問道:“好好的不在前堂喝酒為花小姐慶祝生辰,一群人圍在這兒烏眼雞似的大眼瞪小眼,這是怎麼了?”

    圍成一圈的眾人看見蔣封整齊地站到兩邊,站在中間的蔣封與程楚冉頓時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程楚冉極不喜這種搶眼的感覺,可蔣封就如花孔雀一般,到哪兒都招蜂引蝶,加上他王爺的身份,在皇帝面前縱然不受寵,也是貴重的。

    往人前一站就是**般的存在,程楚冉撇了撇嘴,趁著眾人不注意白了他一眼。

    平日裏難得尋到奉承王爺的機會,他一開口馬上有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給他聽。才消停沒多久的曾洛洛又哭哭啼啼起來,掙開侍女的束縛跪到蔣封面前。

    “程姐姐妒我才學教養比她好,一直對我不滿,今日我見程姐姐形單影隻,便想同姐姐姐姐悶,沒想到她竟推我下水想要我性命,還請王爺為我做主。”

    曾洛洛哭的雙目紅腫,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蔣封聽著卻是笑了一下。

    推她入水是真,至於才學教養優於程楚冉,那倒未必。

    蔣封這一聲笑的莫名其妙,所有人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程楚冉更是不明就裏。

    現下蔣封摻和進來,事情逐漸發展成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情形。

    程楚冉識趣地沒有急於為自己辯解,這種時候就得讓她們自掘墳墓,她等著上墳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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