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淵並不在意民間的那些評論。

    或者說，他其實在意，所以他便對自己身邊的暗衛下了命令，一旦在京中有人大肆宣傳這樣的話來，便叫他們直接結果了人，叫他們再也說不了。

    最開始還會有人抱怨幾句這不平事，等到後來的時候，見人因為這死了不少，乾脆連說都不敢說了。

    但是這並不能阻擋他們仇恨的心思，只能將這事換成了私下裏罵便是了，北辰淵成了京城的‘不可說’。

    北辰淵已經因為北辰拓的被迫退讓得意的忘了形，又因為柳清月的藥放大了自己的情緒，現在只覺得不過是百姓的一點牢騷算什麼？他們又不能真的推翻他的統治。

    沒看見那些朝臣也都像個鵪鶉似的縮著？哪怕是不贊同他的命令也還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生怕他哪心情一個不好將誰給砍了頭。

    若是想和他做對，張校尉幾人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鑑。

    北辰淵得意非常，下了朝隨意的批過了奏摺，腳下一拐又去了柳清月那裏：“愛妃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自從柳清月加入他這一方勢力又給了他那般神仙丹藥之後，北辰淵便時不時的過來尋找柳清月說話，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問問她還有沒有別的方法、或者是有沒有練出新的丹藥來。

    因為後宮不可干政這一規矩，每當他嘮叨什麼前朝的事情的時候，只有柳清月敢與他搭話，餘下的妃子皆只是戰戰兢兢的聽著，偶爾附和幾句，或者是乾脆直接說不敢。

    也就只有在柳清月這裏能說的痛快些。

    “回皇上的話，臣最近身體還不錯，還能為陛下分憂。”柳清月微微低頭道，從一邊的櫃子中掏出一個藥瓶來：“這個是這七天的丹藥。”

    “今日朕批奏摺，居然看到有人反對朕建豹園，呵。”北辰淵說起這個，便冷笑一聲道：“這國是朕的國，朕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爲了建這個豹園還要給他們想一個名頭來就已經是不錯，居然還想阻止朕？當真是反了天了他們！”

    北辰淵一邊抱怨著，一邊手腳麻利的開啟了手中的瓷瓶，看了眼裏麵。

    “這次的怎麼這麼少？愛妃怎麼不多做些呢？”北辰淵又道。

    “沒少啊，每次都是這麼多的分量。”柳清月動作一頓，自然的說道：“這丹藥限制多著，若是做的多了，放的時間久了，就不能再吃了，做的太多反倒是浪費。”

    北辰淵動作一頓，神色中閃過了些不自然：“多做些吧，畢竟總有些遺漏的，或者是損耗的。”

    柳清月其實一直都有告訴他正確的食用丹藥的頻率，只是服用過丹藥後的感覺實在是太好，北辰淵之前還忌憚著身體的因素沒有太過火，但是自從一次記錯了日子多吃過了之後，便愛上了那樣的感覺。

    就算是多吃了，身體上也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相反還會變得更加精神又活力，北辰淵愛極了那天地都在手掌間的感覺，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丹藥原本只是三天吃上一次的，後來被北辰淵藉故增加的分量，找柳清月又每次多要了些，變成了兩天吃上一次，現在看到那些一眼便能看出數目的丹藥，只覺得實在是太少了些，怎麼也要一日一次纔好。

    北辰淵貪心大起，給自己扯了張大皮：“這丹藥的效果如此之好，朕……要拿去給太后分享，正好也好治一治太后的身體……”

    “皇上上一次便是說要給太后嘗試的。”柳清月嘆道：“不過皇上也不用覺得為難——您是一國之主，是真龍天子，什麼樣的烏瘴都近不了您的身子。”

    “若是皇上想要，也不用這般糾結擔憂臣妾的心思……您是皇上啊，只要您一聲令下，臣妾定然不會拒絕。”

    北辰淵原本還有些掛不上面子，但是見到柳清月遞了個臺階下，當即被安撫的相當滿意，滿面微笑的道：“好，好！朕就喜歡愛妃這般懂事的！”

    “這丹藥再做一些吧，朕想要一天一次的服用！”

    “諾。”柳清月微微屈膝行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來。

    北辰拓已經早出晚歸很久了。

    他其實現在並不方便出現在人前，畢竟北辰淵一直盯著他，雖然不能直接處決了他，卻一直在試圖拿著他身邊的人或者是下屬開刀。

    之前便明面上對他表示出親近的那些下屬早已被殺的殺、貶的貶，現在剩下的這些，全都是北辰淵的人——至少在明面上都是北辰淵的人。

    不過隨著後來北辰淵行為越來越離譜，則是在短暫的沉寂之後，有越來越多的大臣們暗中向北辰拓投了橄欖枝。

    北辰拓無一拒絕，都接了下來，作為自己反抗的資本。

    除此之外，他在民間也有一部分勢力——除了那些認真生活的百姓們，總有一部分人不在朝堂之中卻又嫉惡如仇、或者是亦正亦邪，那些江湖人士往日是朝廷頭痛的重點，現在則是變成了北辰拓拉攏的一份子。

    之前他找了墨離去，就是爲了做這些事情。

    墨離本是江湖中人，聯絡這些人相對的也會方便一些，不僅可以將那些義憤填膺的正義人士聚集在一起，甚至還不惜出面遊說那些抱著中立態度的人加入他們一起。

    自從那次北辰拓找過墨離談話之後，墨離便出了王府，再也沒有回去過，一直為此奔波著。他本就是江湖人，在京中又是一個無人會注意到的侍衛，最為適合這樣的任務。

    而墨離也確實是將這樣的任務做的很好，迅速的便代替北辰拓將朝外的民間勢力迅速的整合了起來，就連已經在邊境的林當兄弟倆知道了，也特地書了信回來。

    江湖中也有不少的人在唾罵北辰淵的任意妄為、昏庸無道，一時間，北辰淵的名聲降到了極點。

    只可惜北辰淵卻渾然不覺，或者說就算是知道了也並不在意，只管用著，相信自己是真龍天子，自己的統治是不會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