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定定的看了沈未凝一會。

    “王妃……說的是。”柳清月做出一副柔弱害怕的模樣來，微微低頭道：“是、是臣妾被大耗子給嚇到了，是臣妾不中用這才跌落到湖中的，真的不關、不關王妃的事。”

    柳清月說著，眼神不經意間再次飄忽到沈未凝那裏，然後再猛地收回來，抿唇低頭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她一張小臉白的幾近透明，眾人只以為是因為落水身體虛弱的緣故，只是在有心之人的眼中，這卻變成了另一種可能的證明。

    “不……柳貴妃在說謊！”跪在地上的妃子眼神閃了閃，突然激動道：“貴妃娘娘現在狀態很不對勁！就像是在隱瞞著什麼一般，一定是有人逼迫威脅了貴妃娘娘，不讓她說出真相！”

    “不不不，我沒有！我、本宮沒有！”柳貴妃聽到那妃子的話確實渾身猛地一抖，抬頭看向北辰淵，眼睛中含滿了淚水，眼神中滿是哀求：“臣妾沒有、臣妾沒有隱瞞，臣妾、臣妾沒有被威脅。”

    “對，臣妾沒有被威脅，皇上明鑑，臣妾、臣妾真的只是被嚇到了而已，臣妾有皇上的寵愛，又是貴妃，哪裏會有人能夠威脅的住臣妾呢……這真的只是誤會，臣妾……”

    說到這裏，柳清月微微低頭，早就在眼中蓄滿的淚水猛地低落下去，在被子上砸出一個小小的深色的痕跡。

    “看來，貴妃當真是受了旁人的威脅，竟是連朕都想要瞞住了。”北辰淵怒極而笑道：“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連朕的人也敢威脅！”

    柳清月驚恐的是如此明顯，明顯到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事情的不對勁來。

    眾人見此，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聲音，生怕惹到了盛怒中的皇上，牽連了自己。

    “既然愛妃說是在御花園中被大耗子給嚇到了，那便要好好治一治！”北辰淵輕笑一聲道：“今日御花園是誰負責打掃的？全部杖斃扔出去，叫負責御花園的宮人們都看看，以儆效尤！”

    “皇上！”皇后心中一突，連忙叫道。

    御花園不小，每日打掃的宮人也不少，若是真的全都杖斃，那將是不小的缺口！

    最近皇上本就是因為喜怒無常而備受爭議，若是真的要這麼做，那恐怕將會失了民心！

    “怎麼，皇后可是覺得不妥？”北辰淵眼光一掃，威嚴道：“左右今兒這賞菊宴是皇后主張的，那不如，就讓皇后替他們受罰了如何？”

    皇后立馬閉了嘴，再也不敢出聲。

    柳清月含淚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又看了眼沈未凝，竟是又閉了嘴。

    她這樣子當真是做作到了極致。

    沈未凝冷笑一聲，說道：“柳貴妃若是有什麼想說的，便說罷。”

    “想來皇上這麼關心您，也不會如何的。”

    柳清月做出一副驚慌的樣子來。

    “哦？愛妃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朕？直說便是。”北辰淵也道。

    柳清月這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猶豫道：“這、臣妾之前落水，確實不是被耗子驚嚇到了，那御花園中其實沒有什麼耗子。”

    “臣妾當時正和王妃閒聊，結果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就這麼跌下去了。王妃想要拉臣妾，卻沒能拉的住……只是臣妾無能，當時場面又太過慌亂，所以臣妾也沒能看的清到底是誰下的手。”

    “當時愛妃身邊都有何人？”北辰淵轉了轉手中的珠串。

    “只有妾身一個。”沈未凝道。

    只見北辰淵聽到這話，冷笑一聲，怒道：“好一個只有你一個，那必然是你推了清月下水。來人！將沈未凝關入大牢！”

    從屋外呼啦啦的衝進來一堆太監，將沈未凝給扭送下去了。

    只是慣了沈未凝，北辰淵也不覺得過癮，竟是又道：“御花園當日在值偏殿前湖的宮人，全部都拖出去斬了。”

    說罷，便以煩悶為由，將屋子裏麵的眾人都趕了出去。

    北辰淵現在心情不佳，眾人也不敢觸她的眉頭，只好閉上嘴無聲的出去。

    “這個沈未凝，現在落到這樣也算是她自找的。”出去之後，皇后對著身邊的宮人嗤笑道：“皇上正寵愛柳貴妃的時候，她現在對柳清月下手，不是擎等著受過？當真是腦子都糊塗了。”

    說著，便將沈微霜扯到了身邊來，拉著她的手道：“這樣一來，微霜也就再也不用擔心受到欺負了。”

    “娘娘當真是心疼微霜妹妹，微霜妹妹真是好福氣。”周圍有恭維道。

    沈微霜也靦腆一笑，微微低下頭去，看著像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眾人的身後，萬小姐落到了最後面，看著前面和沈微霜說說笑笑的樣子，心情複雜。

    “小姑怎麼落到了後面？”萬夫人見到了，也跟著腳步一頓，走到了她身邊。

    “分明是她親生的姐姐受了掛落，但她看起來還挺高興的。”萬小姐道，沒有說明是誰，但大家卻都明白。

    “正常的，就因為是親姐妹有時候才更恨呢，尤其是聽說那個受了掛落的早些年總是欺負她，現在可不就是報了仇了？”萬夫人一笑，安撫她道：“別想著些了，快去吧。”

    屋子裏，柳清月見到她們都走了，歇下了那般猶豫膽怯的模樣來。

    “這次做的不錯，想要什麼獎賞？”北辰淵見到她這變臉，卻也並不驚訝，而是不緊不慢的道。

    “臣除了那事之外，倒也沒什麼可求得。”柳清月坐直了身子道：“陛下的丹藥臣已經煉好了，只可惜方纔臣換衣服時看了一眼，有些在臣落水的還是便弄溼了，實在是不能用。”

    “現在也只剩下不到半數的丹藥，皇上暫且先拿著，臣等幾天好些了，就再給陛下做一些。”

    說罷，柳清月便從懷中拿出了那瓷瓶。

    北辰淵倒也不在意這些，咧著嘴將那瓶子接過，掏出一顆來扔到嘴裏，露出陶醉的模樣。

    柳清月微微一笑，眼中盡是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