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後來那個所謂的‘龐太師的摯友’伸冤的事情了。

    一般來講，龐太師證據確鑿，已經沒有了可以翻案的可能，結果卻憑空多出了一個至交好友來不惜告上御狀滾上一圈釘板回來同皇上伸冤，實在是不正常。

    最主要的是，原本還因為龐太師一事震怒的天子竟然還真就聽信了那所謂的至交好友的三言兩語，繼續要將此事徹查翻盤，更顯態度詭異。

    更別說這張校尉他們等人被逮捕和被定罪的速度了。

    這態度語氣說是天子震怒，倒不如說是害怕他們跑掉一般，急於處理誰一般。

    沈未凝也臉色凝重，任由北辰拓動作輕柔的給她盤發：“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不對勁，皇上處理龐太師的時候的態度更像是處理一個麻煩，或者是說，他是故意要這麼潦草的處理龐太師的。”

    目的就是爲了引出後面那個給他翻盤的‘至交好友’，從而將張校尉他們牽扯出來殺掉。

    本來她就有些懷疑，現在皇帝的表現，更是叫她心中坐實了這個猜測：“恐怕從他處理掉龐太師開始，就是給我們故意設下的一個局。”

    北辰拓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只可惜這個局設的太大了，皇上太過著急，導致他根本就沒有做好所有的準備。”

    北辰拓道：“現在朝中的大臣都已經看出了他的目的，接下來就是看他們要怎麼戰隊了。”

    是害怕被皇上當做目標殺掉所以倒向皇帝……還是因為不滿和憤怒倒向他這一邊。

    “不過除此之外，最近皇上的情緒倒是越來越不穩定了。”北辰拓將最後一根簪子插到了沈未凝的發頂，說道。

    這件事情還是跟在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同丞相他們說的。

    昨夜皇上似乎格外興奮，批了一晚上的摺子，另一位大太監擔憂皇上聖體，小心翼翼的上前勸說北辰淵早些休息，以免損傷龍體。

    一般來講這樣的關心並不會激怒皇上，就算是皇上心中不願，也最多是叫他退下就罷了。誰曾想昨晚的北辰淵竟是突然暴怒，叫人將這名大太監給拖走，拖到前殿院子裡當著所有的宮人面活活給打死了。

    那名大太監與那被打死的太監共事十幾年了，關係雖然一直都不冷不淡的，但是親眼在殿外看見他的慘狀、聽著他的慘叫，難免會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心中不免升起一種哀切。

    陪伴多年的大太監被打死了，若是常人應當也有些悲傷的情緒來，誰曾想北辰淵竟是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來，當庭指著那大太監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以後誰若是敢枉顧朕的旨意多嘴，或是惹得朕不快，他就是下場！”

    那名大太監說起這個時，心有切切，長嘆了一口氣來。

    “也不知聖上最近到底是怎麼了，精神頭便好了，脾氣卻愈發的暴躁起來，喜怒無常的很！就算是按照他原來的習慣伺候，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惹了他不快被殺頭了。”

    那大太監嘆道：“這段日子，宮裏都被處死了不少的人了。”

    “就前些天，有個宮女手抖，給皇上磨墨時不小心將墨汁帶出了一點出來，竟被聖上給活活掐死了，唉！”

    那大太監搖頭，看著上朝的地方到了便閉了嘴，其他人再問，就什麼都不說了。

    那大太監也跟了北辰拓不少年了，深知嘴嚴的重要性，現在實在沒能忍住對他們訴苦，想來也是實在受不了這氣氛了。

    “皇上這情況，確實是不太正常。”沈未凝也皺著眉頭道：“之前那太監可是說了，最近皇上的精氣神好了不少？昨夜還批了一晚上的摺子也不見得乏累，今日還正常上了早朝？”

    “對。”北辰拓點點頭道：“今日看皇上的精神也好著，不像是熬了一整夜的樣子，容光煥發的倒像是休息的不錯。”

    “若不是那大太監說了謊，就證明皇上這段時間的表現確實是真的有異常。”沈未凝聽著北辰拓的描述，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想。

    這個狀況的描述，怎麼這麼像………

    沈未凝看向北辰拓：“皇上這個狀態……看著倒像是磕了什麼丹藥？”

    “磕了丹藥？”北辰拓並不瞭解這些，疑惑地問道：“可有什麼作用？對身體有什麼傷害？”

    “是藥三分毒，哪裏有對身體沒有一絲傷害的藥。”沈未凝將梳子放下，坐到了桌前：“一旦丹藥都是打著什麼強身健體起死回生甚至是得道成仙的幌子，吃了之後看似神奇，其實也不過是強行叫人體的精神興奮罷了。”

    “只不過哪裏有這種白來的好事？代價大多都是對身體的消耗，精神的興奮也只不過是一時的，長時間服用下去大多都會對這些丹藥產生依賴性，有些還會產生一點副作用。”

    春兒見他們都準備好了，便出去叫外面的婢女們傳膳進來。

    沈未凝看著精緻美味的飯菜一樣一樣的被端進來，擺了一桌子。

    “想來，皇上服用的這種丹藥，副作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吧。”

    這段時間對他們下手這麼急，恐怕也與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關。

    “可是最近並未聽說皇上宣召什麼和尚道士入宮煉丹，也從未聽說有人獻上過什麼仙丹。”北辰拓皺眉思索：“他行事方式開始改變的時間是……我們從江南迴來之後？”

    “確切的說，是柳清月進宮之後。”沈未凝心中沉重：“柳清月是神醫谷弟子，神醫谷，不僅學醫，還會製毒。”

    “恐怕這丹藥就是柳清月給他的。”

    他們之前猜對了，柳清月就算是投靠了皇帝也不能完全信任與他，會採取一定的措施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她到底想要做什麼？透過這種丹藥來控制皇帝？

    沈未凝直覺告訴她沒那麼簡單，只是再多的也想不出來什麼了。

    現在他們得到的訊息太少，柳清月那邊又視她為勁敵，更不可能將自己的目的告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