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竟這般慌慌張張的。”沈未凝見狀問道。

    “那位大人，來聯絡我們了。”林當開口道，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紙來：“信是由鴿子直接送來的——那鴿子是我們特地訓練過的，會直接飛到山匪寨中去，若是那邊沒有人，就會飛到我們之前在城中預留過的躲藏之地去。”

    說到這裏，林當頓了頓，又道：“那地方其實距離這邊不遠，我們今日帶著人出去了一趟，正好看見了那鴿子，便帶回來了。”

    北辰拓手疾眼快的將那信件開啟，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合上紙頁。

    “這信看上去並不是信鴿能夠帶回來的。”北辰拓肯定道。

    “確實不是，那信鴿帶來的只是放置了真正信件的地點而已，信件需要我在一定時間內過去取。”林當嘆道：“若是超過了一定的時間，則代表著我們拒絕了他們的合作，或者是已經叛變。”

    “那若是你們沒有及時去取這些信件，會有什麼結果？”沈未凝問道。

    “會由雲州府尹或者是縣丞他們帶兵上山直接攻打寨子，將我們悉數斬與刀下封口，作為他們的政績。”林當道。

    沈未凝一愣，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又覺得自己不算驚訝，畢竟北辰淵他們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必然是有了充足的後路。

    他們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目的和打算暴露？恐怕等到真正事成之後會不會真的留下他們都不一定。狡兔死，走狗烹纔是他們最後可能的結局。

    沈未凝心情複雜的看了林當一眼，總算是徹底明白了之前林當的死志到底有多濃郁。

    “他們規定的時間是多久？”北辰拓問他。

    “五天。”林當道：“五天之內若是沒有將這信封取走，他們的人將會在第五天的午時將這信封銷燬，然後給官府那邊遞上訊息，在當天下午便會帶兵打上寨子去。”

    “若是在這五天內我們已經收走了信件，便將回信放在同樣的位置上去，他們那邊會在第五天午時的時候將回信收走。”

    北辰拓拿著那信件，緩了緩眉頭：“那看來，我們還有些時間。”

    沈未凝沒有問他到底看到了什麼，若是那上面的事情是他們可以知道的，北辰拓自然會說。

    等到韓生與林當送完信，北辰拓又叫他們將回信放回原本的地方去，這一趟再一次只剩下他們幾人。

    “這北辰淵倒是謹慎。”沈未凝道：“雖然沒說，但是想來若是他們收走了信件卻沒有及時回信，應當也是在他們可能會背叛裡面了。”

    “看來這雲州城裏還是有我們不知道的據點在。”北辰拓意味深長的道。

    幾人一路到了地牢中。

    葉仲介雖然是北辰拓的人，但他本質上來講確實也是一個迂腐書生，同他們最初見面時表現出來的性格相差無幾，所以早早的便在地道入口外面的院子前告罪先行離開了。

    春兒向來膽小，沈未凝怕嚇到了她，便也將她留在了院子外面。

    最終進去那地牢的也只有沈未凝和北辰拓二人罷了。

    幾人走到關著雲州府尹的牢房前。

    “雲大人，好久不見。”沈未凝率先開口道。

    “王妃。”雲州府尹自那次之後便知道了沈未凝的真實身份，抬頭看她：“王爺與王妃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只不過我這副樣子，也實在是遠迎不了，還望兩位恕罪。”

    “囉裡囉嗦的，何必這般裝模作樣呢。”沈未凝嗤笑：“雲大人既然已經投奔了皇上，那應當就應該知道我們這次是過來做什麼的。”

    “略有猜測。”雲州府尹嘆道：“只是這一事，下官也實在是知之不多。雖然下官已經歸順了皇上，但是皇上卻並不完全信任我，只是拿我當個棋子牽制、矇蔽王爺一陣罷了。”

    “畢竟下官之前是王爺陣營中的人，就算是已經被策反，皇上其實也並未完全相信我。”

    說到這裏，雲州府尹苦笑一聲。

    “你既然知道如此，為何還要背叛王爺？”沈未凝反而開始費解：“若是能一直跟著王爺，反倒會比你中途倒戈下場來的好些。”

    “那又怎樣？終歸不是一個死字。”卻沒想到雲州府尹竟是冷笑一聲道：“王爺雖然正統，但畢竟只是一個攝政王——可他卻是皇上！是九五之尊！”

    “這天下合該是他的，王爺最後也贏不了的。與其因為效忠於王爺被皇上隨意找個由頭處死，倒是不如倒戈向皇上那邊，等待皇上心軟與我的效忠而叫我名聲好些。”

    “等到他真要除你，那時的情況可就不是你能夠控制的了。名聲如何，也不是你能決定的。”北辰拓冷笑。

    “下官的家眷還在皇帝手上。”雲州府尹又道：“之前皇上已經與下官透過文書……下官在湖北老家還有一雙爹孃在，還有個女兒也在那邊住著，現在已經到了該議親的年齡。”

    “王爺……下官也該為親人著想，下官也有想要的東西。”

    雲州府尹說到這裏，神情萎靡道：“您還是……放棄吧，事已成定局。”

    “已成定局，但那是你的事。”北辰拓冷笑道：“本王的事可還未結束——只要未結束，一切就皆有可能。”

    “你之前是否就已經與皇上和姑爺山的山匪們有聯繫？聯絡你們的人是誰？從實招來！”

    “若是不說，便叫你提前體驗了失去至親的痛苦！”

    “是有聯繫，只是大概知道他們也是皇上安插的人罷了。”雲州府尹一聽到北辰拓競對那山匪寨的人如此瞭解，便知道那些人是已經暴露了，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是落網了，乾脆也放棄了反抗。

    “只不過聯絡我們的人，下官也實在是不知道。”

    雲州府尹說道現在，嘆道：“下官也被瞞著谷裡，只知道每次過來的人都是從京城過來的，餘下的便都不清楚了——向來都是他們主動來聯絡我們的。”

    餘下的再問，雲州府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