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凝說完便不再理人，轉身就走。

    還不到一個時辰，攝政王被人潑水導致風寒還將人帶回來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小院，不少丫鬟小廝都繞了遠偷偷過來只爲了看她一眼。

    “就是這人潑了王爺水還沒受罰被帶回來安置？”有個小丫鬟遠遠的藏在門外的柱子後面悄聲說道：“她可真好看啊……若是我，我也捨不得罰她！”

    “嗤，不過就是靠著也一張臉罷了，聽說還是個有夫君的，誰知道是什麼心思。”另一個看著年長些的丫鬟撇嘴道：“一張狐媚子臉。”

    “沒有被懲罰不是甚好嗎？蓉姐姐你這麼說她幹嘛。”小丫鬟道：“我看這臉挺大氣清雅的，哪裏像狐媚子了。”

    她之前見過的，南城的員外就是被一個青樓出身的狐媚子勾的快要失了魂，那張臉長得才叫一個媚氣，就是不說話，光是一個眼神都勾人。

    那員外夫人氣了個半死，嚷嚷著不願與女共夫，卻半點也勸不住那員外，甚至還鬧的員外要休妻抬那個狐媚子上去，弄得這雲州城裏不少人都知道了。

    “你年紀還小，不懂。”那年長些的蓉丫鬟道：“這狐媚子和狐媚子之間也不一樣——有的狐媚子是媚在長相上，見了人就能勾去他的魂，有的狐媚子則是媚在心裏，面上看著端雅，誰知道心裏是個什麼盤算。”

    “蓉姐姐別那麼說她，她不是還什麼都沒幹呢嗎。”小丫鬟小聲道：“若是叫她聽去了，她該多傷心啊。”

    “聽去便聽去了，我這話放在這，就是叫她聽到了又何妨？”蓉丫鬟哼道：“我看你啊，就是年紀太小，弄不懂這些的彎彎繞繞。”

    “若是她真的什麼都沒幹，又怎麼會被王爺帶回府裡？”

    “哦？這話就是叫我聽的？”沈未凝悄無聲息的走到那兩個丫鬟的面前道：“你們不是這府裡的丫鬟嗎，現在這般閒，是沒有事情可做了？”

    兩個丫鬟專心聊天，也沒察覺到她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驚叫一聲，後退了半步看她。

    “姑娘、姑娘是何時來的，奴婢竟都沒發現。”小丫鬟連忙道：“方纔姐姐就是一時口快，主要是大家都在議論，沒什麼壞心思的！”

    “嬌嬌！你替我辯什麼，我不需要！”那蓉丫鬟慌亂了一下，又強行鎮定下來咬牙道：“說了就是說了，不論你怎麼想要怎麼懲罰我都無所謂！”

    “你為何覺得我是狐媚子？這話你都和誰說過？”沈未凝挑眉問道。

    “大家都在討論。”蓉丫鬟慌亂道：“我、我就是多說了兩句……不過是些推測而已！誰知道你是不是……”

    “那你為何覺得我是狐媚子呢？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覺得了？”沈未凝又問了一遍道。

    “剛、剛你不是都聽見了嗎！你都已經被王爺帶回府裡面了，誰知道你做了什麼……”蓉丫鬟越說越是弱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我為什麼會進府中的原因你們不是都知道？”沈未凝費解。

    “就是因為知道纔要質疑。”蓉丫鬟頓了下，似乎是覺得自己找到了底氣：“畢竟怎麼就那麼剛好就有了誤會？怎麼又那麼剛好就將水潑到了王爺身上？”

    “說不定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潑水引起人的注意呢！”

    “原來如此。”沈未凝這才恍然，知道了這裏的違和之處。

    怪不得北辰拓說沒有關係，原來原因是在這裏。

    就算是這事被人知道了，也會覺得是她費盡心思想要嫁入王府故意做出的舉動，就算是接觸了，也會覺得是北辰拓色心大起隨意找了個名頭將她帶回來，眾說紛紜之下，自然不會有太多人關注更多。

    倒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渾水摸魚。

    雖然是以他們兩人的名聲為代價……不過對比起被發現後需要付出的代價來說，這名聲拋棄的實在是太值了。

    左右這身份也是一個假身份，等到事後她便會跟著北辰拓一同回到京城，這邊江南的傳說，就算是有人知道又何妨？最多不過是傳成一段野史。

    左右北辰拓沒有真的帶個人回去，京城的史官不會承認這一段——尤其是另一個主人公還是王妃本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懲罰我，你說罷！我受著！”蓉丫鬟見到沈未凝半天不理人，梗著脖子大聲道：“既然已經被你抓到了，那、那就接受懲罰！”

    “蓉姐姐！”嬌丫鬟偷偷拽了她的袖子，小聲提醒。

    現在沈未凝看起來已經忘記了這事，既然不準備罰她們，她們自可以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她想不明白，怎麼還會有人主動認罰呢？

    “我罰你做什麼？”沈未凝瞥了她一眼：“嘴長在你身上，我又不是你主子，不過是一個借住在府上的客人罷了，哪裏來的權利去罰你呢？”

    “只不過我好心提醒你，若是想要在王府中伺候，還是要學會閉上嘴，少說話。”

    沈未凝好心提醒道：“若是下次換了旁人——可就不一定有我這般大度了。”

    蓉丫鬟抿了抿唇，臉色變了幾變。

    “你、你當我不知道這些？我都是知道的！”她強撐著道：“我平時都有很注意的！只不過是這一次偏巧讓你給碰見了……”

    沈未凝微微一笑，沒有往心裏去，轉頭就要走。

    鍋上還煎著藥，她過來之前拜託了沈夫人幫忙看著，算算時候，現在也應該起鍋了。

    “誒！你別走啊！我是說真的！”蓉丫鬟軸的很，見到沈未凝不在意，追著人便過去了：“我平時真的不亂說話的！你信我！”

    “好，我信你。”沈未凝敷衍道：“你平時很嚴謹的，好不好？現在我還有事要忙，不如先讓我離開？”

    “你太敷衍了！”蓉丫鬟咬牙道：“你根本就沒信！”

    “那你要我怎麼辦？嗯？”沈未凝無奈，轉過身看向她：“你要我怎麼做才能相信我是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