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瑾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厲承澤深深看了她一眼：“接下來我會比較忙，沒時間管你。”

    原來是這個意思，但是，幾個保姆也太誇張了。

    蘇沐瑾乖巧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可以照顧自己，你…先忙…”

    說完之後，她又有些坐立難安，忍不住望向窗外的車水馬龍：“厲總，我的事情，是不是給公司添麻煩了？”

    特別是那忽如其來的離婚合同，和道歉信。

    更重要的是，離婚合同發出去，是不是他們隱婚的訊息就被暴露了？

    那淼淼…

    想到那小妮子不饒人的囉嗦，蘇沐瑾的腦袋又大了起來。

    但是……

    蘇沐瑾忽然後知後覺的想到，如果他們的事情暴露，那自己和厲總的合作就沒必要了。

    也就是說，當時承諾的那一百萬，應該也拿不到了。

    蘇沐瑾忽然之間欲哭無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哭自己坎坷的命運，還是該心疼錢。

    小丫頭的臉整張都皺了起來，又可憐又委屈。

    厲承澤透過後視鏡看到她的表情，臉上雖然依舊毫無波瀾，但心底，這莫名好像愉悅了一瞬。

    “這個時候，不適合離婚。”他輕輕搖了搖頭，沉穩的開口。

    兩人一前一後，蘇沐瑾只能看到厲承澤寬厚的背。

    而這一句話，也讓蘇沐瑾的心立即放回了肚子裡。

    厲承澤的心情好像忽然變得很好，沒有了剛纔那股凜然的氣勢，很有彈性：“你的事情要儘快解決，你的佈署，我也會加快速度幫你辦成。”

    “而且你要知道，離婚是有冷靜期的，也就是說，那份合同，法律上承認了，但又沒有完全承認，至少，民政局是不承認的。”

    他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蘇沐瑾驚訝的看著他，甚至忘記了方纔心底的那些擔憂和恐慌。

    她慢吞吞的伸手拍著胸口的位置，小聲嘀咕：“那就好。”

    不離婚，慶幸的事情有很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提前慶幸哪一件，所以就只能…

    蘇沐瑾探過去半個腦袋，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更加真誠：“厲總，我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莫名的認錯，讓厲承澤有些驚訝的挑了一下眉毛。

    散去了周身凌厲的殺氣，雖然依舊看起來不好接觸，但是，習慣了和他相處了蘇沐瑾，已經可以直接忽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了。

    她自顧自的開口：“首先呢，我太急功近利了，很多事情都沒考慮清楚。”

    “其次呢，我忽然發現，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讓自己進入危險的境地，就比如說現在，我明明什麼底氣都沒有…不對哦，我的底氣，是厲總…”

    女子小聲嘟囔了一句，看起來很愧疚自責：“總之，不管要做什麼局，自己都不能親自入局當棋子，要做下棋的那個人！”

    竟然有了這個覺悟，看來，自己養的這隻兔子，也不是太蠢。

    而且，是她的底氣那句話，也取悅到了厲承澤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像是愉悅，可又帶著三分嘲諷。

    如同劃破無盡黑暗的利刃一般，讓蘇沐瑾的心情越發心安。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厲承澤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就是想看著他。

    車子已經開了很久了，上次二環那裏的別墅的模樣逐漸清晰，厲承澤將車停在別墅門口，慢悠悠的開口：“蘇秘書，沒有誰是誰的底氣。”

    “唔…”蘇沐瑾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一時間分辨不出厲承澤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心情不錯。

    不過，來不及多想，別墅裡就走過來老管家的身影，手裏，還抱著一堆衣裳：“厲先生，我來晚了，這些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

    “嗯。”厲承澤沒有看，淡淡的點了點頭，親自接過來，把衣服丟進車子裡：“先換好吧。”

    車子上貼著厚厚的黑膜，而且，此時黑夜，從外面往裏看，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

    但是，厲承澤還是轉過身去，靜靜的等著。

    不說話的時候，好像還挺紳士的。

    蘇沐瑾腦海中忽然閃過這麼一句話，隨後，她抬起自己勉強恢復了一點知覺的腳，用力呵了兩口氣，似乎想要吹走腳上的泥垢。

    然後，才踉踉蹌蹌的起身彎腰，撐開了懷裏的衣裳。

    嗯？

    純白色的毛衣，很厚實的打底褲，上面還帶著淡淡的雛菊和衣櫃裡特有的樟腦香味，可是一看，就是女人穿的。

    新衣服上都有那種很奇怪的香味兒的。

    這些衣服……

    不是新的。

    蘇沐瑾扯衣服的動作忽然頓住，腦海中，莫名想到了厲承澤的那個“前妻。”

    所以，哪怕已經分開很久，厲承澤…還留著她的衣服嗎？

    蘇沐瑾心中有一閃而是奇怪的感覺，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揪了一下，但剩下更多的，還是八卦和新奇。

    “按理說厲總留著前妻的衣服，應該是沒有徹底忘記一個人…”

    “不過，按照他的性格，也可能是單純的忘了。畢竟，能把留作紀念的東西拿出來給另外一個人用，想必這些紀念品，應該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蘇沐瑾喃喃自語，甚至還很自信的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蘇沐瑾很明白自己和厲承澤之間的差距，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代替誰成為厲承澤心裏的那個人。

    可就是有個聲音在腦海中警告她。

    你是個，前途無…咳咳，雖然遇到了點挫折，但是也能有很好前程的黃花大姑娘。

    可別沒事去撿別人剩下的老男人。

    嗯。

    雖然這個老男人很帥。

    但是，女孩子要自重啊啊啊！

    這聲音一直在心中迴響，搞得蘇沐瑾都莫名其妙的。

    終於受不了了，蘇沐瑾胡亂套好衣服，猛地推門出去：“我穿好了！”

    毛衣很大，袖子和肩膀的地方都顯得鬆鬆垮垮的。

    厚厚的打底褲也很長，蘇沐瑾往上挽了兩下，腳腕處顯得十分臃腫。

    某老男人回頭，忽然皺了皺眉頭，像是有些不滿意。

    片刻之後，他才收回目光，冷冷淡淡的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