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話
看著三人緩緩離去,走出大廳,眾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大笑出來。
“這三葬大師,氣運逆天啊!”老六笑著說道。
“誰說不是呢,這運氣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啊!”老七附和著說道。
聽著他們的談論,楊戩也不禁笑出聲來。
“這三葬大師非常人,遇到的事也定非常事,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歇息,老七,記得明日帶人檢視下屋頂。”說著楊戩便起身離去,雖然楊戩嘴角略帶笑意,但是其眼神中卻是充滿了疑惑,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看著楊戩緩緩離去,眾人也都散去,但是想著剛纔的場景,還是啼笑皆非。
深夜,眾人已經入眠,楊戩卻是從房間緩緩走出,看著天邊的圓月,起身飛到屋頂。
屋頂之上,居然有一個人,但是遠遠望去,一個圓圓的物體正映著月色,在深夜中顯的格外耀眼。
“你來了。”那人緩緩開口,彷彿預料到楊戩會來一般,指了指身邊的酒罈,示意楊戩坐下。
“大師......”楊戩緩緩開口。
“先坐下,喝酒。”楊戩走進,看著李小海波瀾不驚的面容,緩緩坐下,拿起一罈美酒,一飲而盡。
二人就這麼坐著,看著月亮,靜靜飲酒,也並未言語。
“今天月亮真圓啊。”
良久,李小海突然說了一句毫無道理的廢話。
“額,是啊,真圓啊。”楊戩一時無語,下意識的附和說道。
“哈哈,真君果真率直,我觀真君眉頭緊鎖,印堂發黑,似有困惑未解,不知真君有為何事所擾,能否讓貧僧為之解惑。”李小海大笑一聲,緩緩說道。
“大師見笑了,我今日卻是有事相求,煩請大師為我解惑。”
“哦,貧僧猜測一下,可是為那蛇妖所擾?”
“大師深知我心,我楊戩一生殺妖無數,自認問心無愧,今日得見大師度化蛇妖,楊戩心中卻是突生迷惘,求大師解答。”楊戩恭敬的說道。
“你看那裏。”李小海答非所問的指著大街上說道。
順著李小海手指的方向,楊戩定睛望去,只見一隻黑貓正在追逐著一隻老鼠,楊戩看著,隨即便有些不解的看向李小海。
“楊戩才疏學淺,沒懂大師的意思,大師可否直言。”楊戩疑惑的問道。
“貓在捉老鼠,這是世界的生存法則,如果你出手救下了老鼠,老鼠可能會存活,那麼貓有可能會被餓死,從不同的角度去看,意義就大不一樣了,就像蛇妖一樣,從蛇妖的角度,她救了那個年輕人,但是從那個被蛇妖殺死的人來看,雖然他是劫匪,但是首先他也是一個人,一個生靈,你要斬殺蛇精,同樣也是救了他。”
李小海緩緩說道。
回頭看著楊戩似懂非懂的神態,又繼續說著。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強食,其實到最後,你會發現,所有的故事,都是由勝利者所書寫的,你只要問心無愧,你是道教子弟,師承玉鼎真人,難道他沒和你說過嗎,日月星河,天地蒼穹,世間萬物,皆是萬法同源,道法自然,一切隨心而動。”
李小海說完,看著楊戩,繼而又拿起一罈酒,緩緩喝下。
“謝大師解惑,楊戩所為皆為問心無愧。”楊戩如釋重負的說道。
“哈哈哈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李小海看著楊戩,左手一招,一罈酒便划向楊戩。
楊戩接過,直直飲下,長舒一口氣。
“真君似乎還有其他的事情啊!”
“大師真是慧眼,此事已經深埋心中許久,不知大師能否為楊戩徹底排憂。”
“哦?何事竟讓真君如此神傷。”李小海其實已經猜到楊戩要說什麼,西遊記中雖然沒有詳細記載,但是在其他各地都可看到楊戩的母親就是玉帝所殺,楊戩忍辱負重,最後甚至將自己的妹妹親手壓在華山之下,最後苦心培養其子,劉沉香,方纔救出其母,楊戩的心事無疑就是自己的母親。
“哎,此事說來話長,當年我的母親,也就是玉帝的親妹妹下凡,與我父親相戀,最終誕下大哥,我,與三妹,但卻被天規天條所束縛,神仙不允許與凡人相戀,終於,那日東窗事發,玉帝發現我母親觸犯天條,派下數萬天兵天將前來圍殺,最終,母親不敵,被抓了回去,壓在桃山之下,父親與大哥也被殺害,只留下我與三妹苟延殘喘,幸得遇見師尊,習得一身武藝,尋得開天神斧,最終劈開桃山卻劈不斷那天條所化的鐵鏈,玉帝當時派遣坐下十子金烏前來炙烤,那一日天上十日齊現,地面上滴水不剩,我的母親由於常年被壓在桃山之下,法力逐漸消減,最終被活活炙烤而死,而我最後殺了其九子,在三十三重天打到力竭,最終還是沒有碰到玉帝分毫,我不甘心啊。”楊戩說道最後聲音已然顫抖,眼角淚水也是順著臉龐緩緩滑下。
“所以當日至尊寶大鬧天宮之時,你纔沒有阻擋,任憑其胡鬧,是嗎?。”
“是的,當日我看著凌霄大殿碎裂,玉帝躲在瑤池,我當時多想衝上去直接殺了他。”
“最後你卻沒有動手,是嗎!”
“是的,我怕了,哈哈哈哈,我怕了。”楊戩突然像是嘲笑自己一般,對著天空大喊。
“楊戩啊楊戩,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會為此所困,也罷,既然你想不明白,那我就告訴你,你大錯特錯,你居然會對那個破損的天庭心存幻想,居然還有如此的婦人之仁?你以為你習得一身武藝,就能對抗天庭,挑戰他們的權威?你以為你卑微妥協,能換來美好的生活?你以為你受他封賞,就能護佑一方平安?”
李小海的話語如驚雷般傳出楊戩的耳朵,楊戩一時如五雷轟頂一般,不知所措。
李小海深知楊戩的痛楚,看著楊戩的那呆滯的模樣,此時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一般,狠狠的釘在楊戩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