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長生被老頭的一句話問愣了，想了想才道，“我媽，無非就是想獻個殷勤而已。”

    “如果沒那個實力，最好不要摻和。以免弄巧成拙！”

    這不只是一句忠告，也是一句勸說。

    徐長生畢竟太年輕了！

    任誰看，都不認為他會是陸家的對手。

    徐長生又怎麼可能聽不懂老頭的意思。不過，他顯然是另有打算。

    “對了，冒昧問一句，咱們的殿主大人還在渭城嗎？”

    老頭眼皮子一扯，看著徐長生的眼神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好，我知道了。”徐長生嘿嘿一笑，突然轉頭掃向了茶樓門外。

    也是這時，一大票人，浩浩湯湯地開赴而來，轉眼就把茶樓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不消說，這些人就是陸家的人了。

    為首的是個白鬍子老頭，但看外貌比起穆老頭還要年輕一些。

    靈臺飽滿，眼光灼灼。走路，也是一陣虎虎生風。

    這位就是陸家前任家主的老弟，也是現任家主的叔叔。

    同樣也是除了一直對外宣稱閉關的前任家主之外的那個出竅境界的高手——陸大宇。

    要不是因為還有這傢伙坐鎮，前任家主也不可能安安心心地玩兒消失。

    在這渭城，陸家本身就一家獨大。

    加上素日積威，所以，這傢伙一來，整個茶館的人全都結了賬匆匆離開。

    一邊走，還一邊惶恐地往後張望，看著還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徐長生二人，滿心驚異。

    “我去，在這渭城還有人敢觸陸家的眉頭？”

    “那不是城外藥廬的穆老頭嗎？他怎麼和二太爺槓上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就槓上了？要我說，多半是姓穆的不開眼，衝撞了陸家！”

    “我看也是。所以，人家這會兒不就來找麻煩了嗎？”

    “可憐啊，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犯這樣的糊塗。”

    一堆人主動忽略了徐長生，把穆老頭當成了陸家一堆人來找麻煩的物件。

    這不，雖然不敢開罪陸家，但這好奇之心卻沒能壓下。

    出了茶館，這些傢伙就貓在一邊，密切留意起了茶樓裡的局勢。

    這麼大動靜，自然驚動的不只是茶館周邊的人。還有不少人也聞訊撲了過來。

    人是越堆越多，這臉上的同情也是越來越重。

    都不認為，，穆老頭能在陸家二老太爺手底下討得了好去。

    不管外面嘰嘰喳喳著一些什麼，反正茶館裏的徐長生嘛，是該喫喫，該喝喝。

    就是那份閒適，明顯引起了陸家這些人的不滿。

    這不，半句話都還沒說，就有一箇中年模樣的傢伙衝了上去。

    探手在桌緣一抓，哐噹一聲，直接把那張桌子給掀飛了出去。

    嘩啦啦，一堆碗碟砸落，瞬間就碎成了碎片。

    徐長生眉頭一沉，淡然在身上一拍，隨後才緩緩抬頭照著中年人臉上掃去。

    “徐長生，你好大的膽子！”

    中年人這時也纔出了口，惡狠狠地對著徐長生喝道。

    徐長生是沒有反應，不過一堆看戲的卻立馬就意外了。

    “怎麼回事兒，這年輕人又是誰？怎麼看著，陸家這些是衝着這年輕人來的呢？”

    “著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就是這小子，剛纔聯合穆老頭把陸巖狠狠收拾了一頓，我估摸著，現在陸家這是來找場子來了。”

    陸巖被緊急送回陸家的事兒，也有些人得到了訊息，顯擺自己訊息靈通似的開了口。

    “什麼？陸霸王居然被這個小年輕收拾了？”

    “你們是沒有看到，我遠遠地瞧了一眼，好傢伙，那慘樣，我這輩子只怕都忘不了！”

    “快，和我們說說！”

    “急什麼。這不是還有一場好戲嗎？我估摸著啊，這小年輕待會兒的下場就和那個差不多。哦不，以陸家的脾氣，只可能更慘。”

    “這倒也是！”一堆人之前還在同情穆老頭的，現在又立馬同情起了徐長生來了。

    外面的議論紛紛，到底還是被裏麵的一堆人給聽了去。

    而且裡面的一堆人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尤其是在提到陸巖的時候，陸家那堆人的臉色是要多黑有多黑。

    冷然往外一瞪，一堆人立馬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瞎嗶嗶半句。

    紛紛埋著腦袋，生怕被人看出，剛纔戲謔陸巖的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似的。

    看外面的人悶著頭裝沉默。陸家一堆人才把目光給收了回來。

    依舊是之前和徐長生出口的中年人。直接把穆老頭一推。

    穆老頭可沒什麼修為，哪兒經得住這含憤一攘。

    噗通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但老頭卻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滿，輕描淡寫地拍了拍屁股，好整以暇地站了起來。

    也沒管陸家一票人，只是苦笑著對徐長生抱了抱拳。

    “小友破費，穆某吃好了。”

    說完便直接轉頭，往茶樓外走去。

    中年人立馬就不樂意了，眼神一狠，探手把人給拽了回來。

    “誰讓你走了？我陸家養你半輩子，你倒好，居然和這小子勾結，要不是你，陸巖又怎麼可能著了這個臭小子的道兒？”

    說話間，中年人用力一掰。

    被拽在中年人手裏的胳膊，立馬傳來咔嚓一聲。

    穆老頭卻受不了這一下子，整個人也隨著這一下往地面落去。

    噗通一聲，雙腿跪地。

    卻因為被彆着胳膊，還彆扭的挺著身子，微微上揚，姿勢扭曲。

    “養不熟的白眼狼，留著又有何用！”

    中年人一聲怒哼，直接把手一丟，完全把穆老頭給掀在了地上。

    但這顯然還不夠！

    中年一腳踏在穆老頭胸口，蠻橫用力。

    唔的一聲悶哼，穆老頭本來就蒼白的臉，一下子渾如白紙，並且一口鮮血直接噴涌而出。

    然而，中年人並沒有就這麼算了。

    另一隻腳也提了起來，踩著老頭的手，在地上那一片碎瓷器碴子裡狠狠摩挲。

    只是片刻，在穆老頭身邊的地面，就被鮮血沾染。

    即便如此，穆老頭也沒再嗯哼半聲，緊緊咬著那發青的嘴唇，瞪著一雙大眼珠子。

    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中年人。

    之前都沒有的精光，完全從老頭眼中爆發。那不是仇恨，只是一種堪生死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