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面壁思過
“從今天開始,都給我回去面壁三年。不得命令,誰也不能出來!”
“師叔!”
“還要我再說一遍!”
老頭子眼神一冷,眼中也多了一抹戾氣。
那些壯年人也不敢再廢話半個字,悶著頭,惡狠狠地瞪了徐長生一眼,調頭離開。
“承讓!”徐長生卻還嫌給那些傢伙的刺激不夠,抱拳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氣得那些傢伙是吹鬍子瞪眼的,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
徐長生聳了聳肩,反正是當沒有看到。
“你很不錯!”
只等那些壯年人走後,老頭子才眯著眼睛,深深地看著徐長生道。
“剛纔那個合擊陣勢,你覺得如何?”
比起對自己人不爭氣的惱怒,這會兒和徐長生說話,老頭子的語氣反倒溫和了好些。
“這個,晚輩不擅此道,您老這麼問,小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照實說!”
看到老頭驟然嚴肅的臉色,徐長生心裏暗自嘆了口氣。
來之前,他就專門做過功課。對齊雲寨進行了多方面的研究。
結論是,這裏就是一個怪人聚集地。
這些怪人都是曾經名動一方的人物,但卻都在某一方面有著常人難及的偏執。
簡單點來說,這裏所聚集的人,不是武痴,就是丹痴之類的。
徐長生之前提起的齊連峰老爺子,就是曾經名噪一時的陣痴。
也因此,齊雲寨在某種程度上,成了某種領域某些急於尋求突破的人的朝聖之地。
這樣的人一多,齊雲寨也漸漸形成了一套並不成文規矩。
不管是誰前來,都必須經過齊雲峰的人檢驗。
有些時候是檢驗陣法,有些時候是檢驗丹道,不一而論。
主要看,當天負責守衛齊雲寨的人到底是誰,手裏有沒有才剛研究出來的“新產品”。
換句話說,上山請教之人,絕大多數時候,都會變成這些怪人的小白鼠。
徐長生還算是比較幸運的,至少沒有遇到那些精研毒道的傢伙。
不然,這會兒可能已經七竅流血而亡了。
而這個老頭顯然也是怪人中的一個。看起來,他痴迷的應該是修士的聯合攻擊陣勢。
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一本正經地來問徐長生的看法了。
徐長生一臉為難的樣子。看老頭滿臉期待的模樣,半晌纔開口道。
“那就恕晚輩直言了!”
“你說!”
“這座聯合陣勢,就是一個雞肋!”
徐長生還真不懂什麼叫委婉。這不,話剛出口,老頭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敢問前輩,這樣的聯合陣勢,不就是因為單打獨鬥打不贏對方纔研究出來的嗎?”
反正都開口了,徐長生也就沒再藏著掖著,索性大大方方地講了出來。
“這座陣法卻偏離了初衷,過於強調了‘以後’。”
“所以,其他人才在一開始就直接封死了對手的後路。”
“但這樣一來,被當成牆使用的人,壓力就太大了。”
“一旦對手強勢突圍,陣勢很容易就會被捅出一個缺口。”
“而且這座陣勢變化不足,對方只要身法跟得上,把自己也卡在這套陣勢的關節點上,那些這套陣勢就算是徹底廢了!”
“未雨綢繆是好事,但雷雨前的風也一樣需要注意。淋了雨,衣服不需要再洗,可是被捲到地上,卻怎麼着,也得重新過過水不是嗎?”
徐長生說得很輕。不過,卻沒有敷衍的意思。
“好你個臭小子,你這是在罵我本末倒置了是吧!”
“晚輩豈敢!”徐長生立馬打了個哈哈,自然不會承認的。
就在這時,一真呵呵譏笑聲傳來,另一個邋遢老頭走了過來。
“芮老頭,想不到你這精明一世,這次居然也鑽了牛角尖兒。”
“那也總比你齊老頭強,搞個困陣,倒把自己一起困在裡面了!”
“老子高興,你能咋地!”
“我能咋地?笑就完事兒了。你是沒看到,當初這老東西那抓耳撓腮的樣子,要不是我們幾個老頭子看他可憐,只怕這會兒,這混蛋都還被鎖在自己的陣法裡呢!”
芮姓老頭說著話,還故意裝模作樣地和身邊的徐長生複述了一下當初的情況。
聽得剛來的齊連峰是眼皮子直抽搐,急忙喝道:“你給老子閉嘴!”
“嘴巴長在我身上,老子想說啥說啥,你他孃的管得著嗎!”
“我看你是皮癢了是吧!”
“想動手?好好好,來,怕你是孫子!”
兩句話沒說上,兩個老傢伙都挽起了袖管,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徐長生看得是眼皮子抽動。這也太幼稚了。
避免誤傷,他很機靈地退了出去,完全沒有要插嘴,更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不過,這個架到底是沒有打得起來,這不兩個老傢伙唾沫橫飛之間,有人站了出來。
“齊叔,芮叔。這還有外人看著呢,你們多少給我點你面子,也好歹注意點影響!”
說話的是個中年婦人。也是這座齊雲寨的寨主,歐陽阡陌。
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婀娜體段一挪一動之間,都散發著風情萬種的嫵媚。
姣好的容貌,沒有那種一眼看去的驚豔,卻透露著成熟和柔情。
一雙秋水眸子,更是如碧夜清潭一樣,深邃還帶著幾許婉轉,眼絲如波。
說話間,她還伸手攏了攏耳鬢的髮絲,輕輕一眼,往徐長生的方向掃了過來。
“徐公子,裡面請!”
微微一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徐長生卻一時間忘記了反應,不自禁地看著她嫵媚的臉龐。
“臭小子,哈喇子都要掉地上了。”
芮老頭翻了個白眼,捅了徐長生一下,調侃道。
這時,徐長生也纔回過神來,尷尬地別開了目光。
“這女人,有貓膩兒!”心頭微愕,徐長生忍不住嘀咕道。
一路進寨,徐長生的眼睛都還隱晦地看著歐陽阡陌。
他自認自己的定力還算不錯,卻因為一個半老徐娘而失了神。
這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女人身上透露的危險。
不是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是一種類似於看到一條大花斑蛇隱隱的心悸。
就連那種妖冶的斑紋,都像是一種蟄伏的偽裝。
讓人無法忽略那些斑紋下掩蓋的森然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