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安國之道
“我讓你說話了嗎?”秦嵐的聲音倒是不大,但語氣裡已經帶著絲絲憤怒的味道。
“卑臣該死,請陛下恕罪。”那臣子一下便撲倒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磕頭。
他做右相的學生已經幾十年了,做這北漢帝國的臣子也是好幾年了,當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其它,只能向秦嵐請罪,乞求秦嵐難過饒過他。
秦嵐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而是轉身看向右相。
“怎麼個勤練兵馬法?”秦嵐問道。
右相在心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學生會在這種時候背叛自己,而且還是個十足的蠢貨。
“臣覺得兵馬之本,在民;民安,則兵馬安;兵馬安,自然便強;兵馬強了,帝國自然也就強了。所以這關首要的事應該是讓百姓休養生息。”
“怎麼個休養生息法?”秦嵐追問。
“先帝逝去,帝國上下無不悲愴,但帝國大敵在前,此時絕不能因前悲而忘後患。陛下首要的是安穩民心。”
“怎麼個安穩民心法?”秦嵐不依不饒的追問。
而右相本來心裏是害怕十足,只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好讓秦嵐放了他去。但此時在秦嵐的不斷追問下,竟然有種遇知音的感覺,在朝堂上侃侃而談了起來。
“民心不穩無非兩點:一是對先帝逝去的悲傷,此事為天意,我們無法干預;二是對未來的擔憂,對未來之安危即對陛下的擔憂。此間陛下剛登基,天下人不知陛下之聖名,自然心中恐慌。陛下只需大赦天下,且減苛捐雜稅,天下人必定感陛下大恩,心裏自然就安了。”右相說著說著,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並且左右踱起了步。
下面的大臣當然是十分震驚,覺得右相如此大逆不道,這次是死定了。
可卻遲遲沒聽到秦嵐斥責的聲音,皆悄悄抬頭瞧去。
原來他們的這個新帝王已經被右相的話深深的吸引了,竟然沒有注意到右相已經起來的舉動。
此時這場景,倒不像帝王問臣子問問題,而是一位老師正對一位有惑的學子見解呢。
“民心安了,自然就不生亂,此節可解內亂。接下來就是讓軍心安,軍心安無非也就兩點,一是對陛下的性格還不知,二是對大周帝國強大軍力的恐懼。”
“依相之意,此兩節該如何解?”秦嵐急忙問道,眼中早已經沒有了開始對右相感興趣的色彩,有的只有一個學子對未知東西的渴望。
“這兩節也不難解,第一節只需要陛下大開國庫,給士兵們好的待遇,士兵上了戰場自然為陛下奮力衝殺,正所謂君子貴人賤己,先人而後己。”
右相此話剛畢,秦嵐就連連點頭。顯然是十分認同右相的話了。
“第二節更是簡單,此時我們避戰,卻不棄戰。雖暫時不戰,卻給了士兵壓力。士兵為求生路也只好刻苦練武,克服恐懼。”
“啪!啪!啪!”秦嵐一時激動,竟然一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不停的鼓掌。
“可這些還不足以克大周帝國,其中還有許多險惡。”右相皺起了眉頭。
“什麼險惡?”秦嵐止住了自己鼓掌的手,疑惑的問道。
“卑臣雖想到了這關兇惡,卻沒想到破敵之法,陛下恕罪。”右相拱手說道。
“沒事,但說無妨。”秦嵐揮揮手說道。
“大周帝國身在南方,草原是遙遙不及我們北漢的寬廣,駿馬自然也是不如我們北漢的驍勇善戰。”
“那是極大的好事啊。”秦嵐說道,心裏早已經滿是疑惑了。
“陛下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大周帝國草原雖不如我們的寬闊,但鐵卻是遠遠的超過了北漢。而他們依靠這優勢培養出來的百萬鐵騎也不是我們北漢騎兵可以阻攔的。”右相頓了頓,臉上滿是擔憂。
“若是他們以鐵騎北上,必定勢不可擋,北漢無兵可擋。”
說完,右相便深深的嘆了口氣。顯然是對北漢帝國的命運十分的擔憂。
是啊,他雖然想要二皇子上位,自己主持大權。但始終是北漢人,大敵在前,依舊有著一顆家國心。
秦嵐這才反應了過來,他是親眼見過大周帝國鐵騎的啊,即使是秦風,也只能用蠻力破開他們的鐵皮,想來普通士兵是沒辦法依葫蘆畫瓢的了。
“左相可有破解之法?”秦嵐見右相已無破解之法,只能尋求主管軍事的左相。
可左相卻低著頭,語氣裡也滿是頹廢。
“卑臣該死,當初北漢也是敗在了大周帝國的鐵騎之下,可那麼多年過去了,卑臣也沒能找到破解之法,卑臣真是無用至極。”
“左相為帝國盡心盡力,寡人也是看在眼裏的,不用如此輕賤自己。”秦嵐說道。
這鐵騎他也是見識過的,除了用絕對的暴力或者是想小嬋一樣用絕對的技巧以外,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而這些辦法,都是普通士兵無法掌握的。
“鐵騎雖強,但卻十分的笨重。而我們的騎兵輕快,怎有不敵之意。”突然一個男聲在群臣的尾巴上響起。
“誰,出來講話。”秦嵐連忙說道。
只是聽這個聲音實在稚嫩,實在像一個少年,不知是誰家的少年,如此大膽,跑到朝堂上來耍,還大放厥詞。
那少年也不躲藏,直接從群臣後閃身而出。
秦嵐看去,只見那少年一身淨裝,不像臣子,倒是像一少年將軍。
“陛下恕罪,是我那無知的孫子,不知怎得來了這朝堂上。”左相一下便跪了下去。
“哼,擅闖朝堂,左相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秦嵐冷哼道,他倒是不想那麼認真,可他代表的是北漢帝國帝王家的面子,若是自己現在放過了這無知少年,那後面的律法其它人怎麼遵守。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左相只是不禁的磕頭,律法他當然是懂的,這是鐵板上的死罪,即使他是北漢帝國位高權重的左相。
帝王的尊嚴不容他人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