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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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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風衣怪人

    人皮面具看起來異常普通,卻能變化出豐富的悲傷神情,它的嘴角像小丑一樣向上翹,距離略顯短小的耳垂只剩半寸,並且腥紅似血。

    風衣怪人泛着血光的眼睛裏,是濃郁到幾乎凝成實質的悲痛,但面具之下卻不時有,諷刺尖銳的笑聲響起。

    它略微彎腰,一手揹負,一手橫至腹部,掌心貼著肚子,優雅行禮。

    等它抬起頭之後,面龐上的悲傷,變得越發癲狂。

    “哈哈哈……”刺耳笑聲響起,風衣怪人還站在原地,泛着血光的眼睛忽然深邃。

    孔毅悚然而驚,下意識後退,但腳下卻不小心踩到黏膩溼滑的內臟,他直接踉蹌著向後跌去。

    噗嗤……

    黃褐物體噴涌而出,他低頭看去,看到腿上正纏著一條腸子,像是海底腥臭的水草,使他動彈不得,只能狼狽的跌坐在滿地鮮血裡。

    與此同時,一隻掛滿彩色繫帶的球體,驀地從中間一分為二,無數綵帶亮片從裡面飄落,隨之同時降臨的,還有十幾柄尖銳的水果刀。

    嗖嗖嗖!

    水果刀自由墜落,刀尖向下,但指向的地方都並非要害。

    孔毅瞳孔微縮,正想橫起打鐵錘。

    一聲清脆的響指聲驀然響起,淹沒在密集的破風聲裡。

    他攥著錘柄的手,驀地一滯,他回頭看去,就看到手腕上不知何時,被繫上了一副魔術手銬。

    一端鎖著他,另一端銬著旁邊的實木桌腿。

    最早掉落的水果刀,這時徑直刺下來,正好紮在他兩腿之間,但是並沒傷到什麼,只是洞穿了他的褲子。

    白熾燈光照耀著刀鋒,使水果刀反射出凜冽冰冷的光芒,孔毅只感覺兩腿間的某部位,似乎有點涼嗖嗖的。

    真實的尿意浮現時,他嚥了一口唾沫,連忙蓄力拽起桌子,將其揮過頭頂,砸在上方懸掛的彩色球體上。

    砰!

    綵球應聲而落,如雨墜落的水果刀,也被重達百公斤的桌子擊飛。

    “誒哈哈哈……”尖銳的笑聲越發刺耳,甚至震的孔毅耳膜刺痛。

    人皮面具上流淌著鮮血,看起來就像眼淚,風衣怪人眼角下垂,異常悲傷,但上揚的嘴角和不停響起的笑聲,又歡快至極。

    它腳上穿著滑稽的小丑鞋,優雅站立,微微揚起下巴,閉上眼睛,兩手向斜上方揚起,像是一位交響樂團的指揮者,正在等待著前奏。

    血光異常璀璨,從它的眼縫裏瀰漫而出,甚至連蒼白的眼皮都變得半透明。

    “靠,他媽的……”孔毅面色劇變,眼裏滿是忌憚。

    眼前這位風衣怪人,並非真正的人類,而是魔鬼系變異生物。

    前世,他靠著地底堡壘存活到後期,曾有幸在北都看到過風衣怪人。

    它是災變中後期,唯一的王。

    風衣怪人最早出現在北美,在M國最繁華的洛城,它以街頭藝人的形式出現,時常在當時設施完善的避難所裡,為洛城倖存的人類,表演魔術。

    經過前中期的洗禮,那時的人類,早已適應災變的環境,並且能有效抗拒災變生物。

    所以,一些簡單的娛樂活動,便在世界各國的避難所裡興起。

    常有馬戲團,駕駛著重組過的卡車,從所在的州郡跋山涉水,去往各地演出。

    當時北美最繁華的避難所,便是洛城,裡面娛樂表演的種類異常豐富。

    災變之後,世界秩序崩潰,城市裏嚴重缺電缺水,難以維持文化產業,所以電視、動漫等影視行業,徹底成為過去式。

    除此之外,生活水平倒退幾百年,電也只能維持生活所需,譬如提供電燈,以及避難所裡的公共冷櫃所需。

    電廠所需的資源極廣泛,憑災變之後的條件根本難以建立,所以電力資源的不足,使人類社會的等級,幾乎倒退回近代。

    曾經的沒落文化,包括非物質文化遺產,都在這個特殊的時代重煥生機。

    風衣怪人的出現,便與文藝復興有關。

    災變中後期的洛城腐敗繁華,資產階級風氣重新盛行,一部分手握軍火資源的閥派,掌握著馬戲團、賭場等娛樂設施。

    並且鼓勵享樂主義,達成資源聚集的目的,等剝削盡普通民眾的財產後,這些民眾,就只能為其當牛做馬。

    這便是……精神奴役。

    而馬戲團,便是除賭場之外,最受歡迎的娛樂專案之一。

    當時,洛城的每處居民區裡,都有常駐的馬戲團,幾乎每晚都會進行表演。

    隨著時間流逝,忽然某一日,洛城北部居民發現,每當馬戲團表演結束,並收拾物品離開後,都會有一位身著風衣的魔術師,在劇場裡表演。

    起初,沒人注意到這點,畢竟馬戲團是等觀眾全部散場之後,才整理道具的。

    等他們都離開後,幾乎沒人會在劇場滯留,並且馬戲團的員工們,也會在收拾完之後進行清場。

    一日洛城北部最繁華的居民區裡,有幾位身份地位頗高的醉漢,在劇場酣睡,馬戲團員工嘗試著叫醒他們,但最終無果。

    作為普通民眾的他們,一旦惹怒這些,災變時期的貴族,後果將不堪設想。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派人在劇場外看守,等這幾位清醒。

    負責看守的,是一位十六、七歲的雜工,他父母早亡,算是孤兒,在馬戲團裡無牽無掛,平時承老闆不少恩情,便自告奮勇留下。

    等馬戲團裡的其他人,回到帳篷裡,這位雜工便百無聊賴的守在劇場門口。

    這幾位醉漢睡得沉,幾十分鐘都不曾醒。

    年輕雜工也昏昏欲睡,直到……

    他驀然聽到劇場裡傳出來的喝彩聲。

    早就斷電的劇場,不知何時燈火通明,從劇場門縫裏透出的燈光,比往日更為明亮。

    年輕雜工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以為是自己困的出現幻覺,便透過門縫向裡看去。

    他看到,幾位酗酒宿醉的貴族,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

    此時,正坐在臺下鼓掌喝彩,通紅肥胖的面龐滿是狂熱。

    而臺上,一位帶著蒼白麪具,身著古歐式長款風衣,且面容悲傷,笑聲卻尖銳癲狂的人,正優雅的鞠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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