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還能有誰？”牛魔王笑著搖頭，又接了一句。

    李懷也笑了，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很模糊。”

    “嗯。”牛魔王點點頭，說道：“我也感應到還有一股其他力量，在孫悟空的周圍，很強大。”

    “不要管！”

    “嗯？”牛魔王疑惑，沉默半刻鐘，輕聲詢問：“唐三藏已經輪迴轉世，孫悟空西遊之行勢不可擋。

    我比他長了些年歲，敢自稱一聲哥哥，但確實拿他當親兄弟一般對待。

    也從心裏喜歡我這個弟弟，圍繞在孫悟空身邊這股力量很神秘，很強大，是好是壞無法預知。

    我要消滅他！”

    最後一句話，平平淡淡從他的口中遞出，充滿殺機。

    “陛下的意思是，不必管。”李懷說道。

    “為何？”

    “牛王，這顆老參很好，靈性很足，我又在裡面注入了一些自己的混元化乙真決，夫人的傷必定可以痊癒。”

    李懷沒回牛魔王的話，陛下也沒告訴他為啥不必管。

    把這顆老參送給了牛魔王，算是完成了交代，他也應該走了。

    牛魔王看著李懷佝僂著身軀走下那悠長的石階，入了茫茫無盡的原始叢林。

    本是嘯聲此起彼伏的古獸山谷，此時突然安靜下來，只有著呢喃的畏懼聲音小心翼翼的彼此傳遞。

    人類，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生命？

    短短修道幾十載，卻能媲美那修行千年萬年的其他生命物種。

    那幅肉身氣血已經枯竭，壽命苟延殘喘，可誰敢小覷？

    積累山中的無數猛獸，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腦後忽然響起腳步聲音，牛魔王回頭看去，玉面公主嫋嫋娜娜而來，步下不寬不短，一步一蓮，長袖難掩皓腕清，雙眸如湛天河水，身附書家大雅氣，不笑自有玉生香。

    她來到牛魔王身邊，看了眼旁邊正拿著老參猛看還一臉興奮的小婢女，病態素顏如白玉的俏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淺笑。

    “你這丫頭，看你模樣似是打心眼兒的喜歡，送你如何？”

    小婢女仍舊滿臉放光，雀躍道：“小姐，你的傷有救了！”

    牛魔王溫柔道：“山風涼，你出來幹嘛？”

    “沒事，那人類的身上有著氣焰，不然看這老參的面子上，我也應當出府恭迎一二。”玉面公主搖頭說道。

    繼續道：“夫君真的不管了？”

    “拿了老參，那便是答應人間帝王暫時不插手此事。”

    玉面公主臉色微微暗淡，道：“是奴家讓夫君為難了！”

    牛魔王拿起玉面公主柔軟而冰冷的小手，放入自己溫暖寬厚的掌心中，緊緊握住。

    “說的哪裏話，你這傷還是因我而起，別怪鐵扇，要怪就怪為夫吧，也該找個機會讓你們姐妹和解了……”

    府前石階陡峭，如立在懸崖，伴隨山川大嶽，牛魔王從後背將玉面公主摟入懷中，俯瞰整座山巒……

    人域，皇城。

    李懷已經歸來，面前站著的那個人從他第一次入宮見到時，還是這個動作，幾十年下來沒有啥改變。

    “陛下，牛魔王答應了。”

    “他要殺了圍在孫悟空旁邊的那股力量？”

    李懷一愣，問道：“陛下怎知？”

    掌帝國者，久居高位，具備大眼光大決斷，當機立斷，不動如山。

    牛魔王統領萬數群妖，便是一帝之像，他能猜到對方的想法。

    “唐三藏已入輪迴，八荒妖地準備了百年，湊齊九九八十一難，天上地下聯手創造出西遊之行，只缺孫悟空被鎮壓五百年作為開始源頭，可此時卻被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破壞了……誰能甘心？”

    李懷聽的心頭一顫，小聲問道：“那陛下您……？”

    “不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