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人民，絕對是聰明的。

    他們或許之前貧瘠，但在此刻，他們的智慧在這上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雖說皆是爲了利益而來，可瞧瞧這水運、輸送、包裝、售賣點等一路的計劃，連李天成看了都得嘖嘖稱奇。

    他們之間的團結和羈絆，也讓李天成看到了最原始的純粹，而不是商人的慾望。

    他們努力學習著經營，對著外部出口，也正是因為他們這份努力，回報、比想象之中來的更快。

    不僅留有餘糧的涼州人民，多餘的糧食，更是輸送到同樣的邊緣地帶、或略繁華地帶。

    低廉的價格、不屬於其他品種的口感，瞬間破開了市場，引得瘋狂搶購。

    涼州賺的盆滿缽滿，可李天成卻沒多收這筆鉅款，而是將它以一種相對公平的方式，分配給了參與進這場勞動的所有人。

    如若說，之前都只是勉強吃飽喝足，現在，有些人甚至可以開始追求精神上的享受！

    夜市，也比之前更加熱鬧。

    涼州的改變，周寧清都看在眼裏。

    有些地方，甚至遠遠超過了京城的繁華！

    沒想到，這等偏遠之地，如此貧瘠的地方，竟然被李天成改革成這樣。

    李天成的形象，不禁在周寧清的內心又好了幾分。

    但在這幾天觀察之中，慢慢的，周寧清察覺出不對勁處。

    在街道之上，還未曾有這樣強烈的感覺。

    可到了田地裏邊，對比就更加強烈！

    “為什麼女子，也要來這裏勞作。”

    周寧清皺起眉頭，百般不解。

    按理來說，男耕女織，纔是當代發展的王道。

    畢竟女子的力氣實在是弱一些，而男人的力氣則更強一點。

    這樣才叫分配均勻，不對麼？

    見周寧清這番模樣，李天成就知道，她的內心想法。

    在這個封建社會，跳脫不出男尊女卑的思想，這很正常，不過、既然她都能把自己休了，說明，她也並非一般女子。

    “男女平等。”李天成望著田地裏不斷勞作、翻耕土地的婦女，道：“大部分人，不是天生力氣就很大，而是透過後天的鍛鍊，一點一點累積出來的。”

    “男人既然可以，女人也可以，在這個時候，勞動、基本上是主流的賺錢方式。”

    “誰付出的力氣多，誰就能在家裏的地位高一些，透過自己的努力，換取地位的平等，從而緩慢取消男性特權，這纔是我想要的！”

    只有男女平等，社會生產力纔會進一步解放、進步。

    這想法，放在現代，妥妥是對的。

    放在這麼一個封建社會，能理解者，估計不佔多數。

    可週寧清也是女性，她深知從小到大，女性遭受的非議和歧視。

    在這一點上，她與李天成竟然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不只是男女平等，人人也都是平等的，我與他們，並沒有什麼尊貴之分。”

    李天成嘆息一聲，他手裏扛著鋤頭，道：“所以，我才與民勞作，口頭上說，又有什麼用呢？還得是行動，才能讓民眾信服。”

    此番言論，放眼在文人高官之中，很少有人知道，更不用說做到者，寥寥無幾。

    而李天成竟有如此超前之思想。

    讓周寧清，實在佩服。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早已與記憶之中的少年，完全不一。

    沒等周寧清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李天成早已下地區跟著農民一併耕種了。

    “唉，”周寧清嘆息一聲，眼神之中，滿是感慨，“男女平等，古典之中，早早就有女英雄的記載，是啊，女子為何不如男呢？”

    一想到這，周寧清皺起眉頭，似是下定決心般，一併前往田地之中，開始耕種！

    ……

    “呼。”

    幹了兩個時辰，周寧清硬生生沒說過一次累！

    她擦著額頭上的汗，衣服也早就溼的透頂。

    待他們都停下手中的鋤頭後，周寧清才終止動作，喘息幾聲。

    果然不是官宦世家的嬌氣大小姐。

    李天成遞過去一根毛巾，內心如此想道。

    周寧清伸手接下，一邊擦著渾身香汗、一邊跟著李天成走向府中。

    一路上，她累的不想說話。

    “啊！”

    直至坐在椅子上，周寧清才發出一聲放肆嘆慰。

    “沒想到，這農民的活，還挺累的。”

    周寧清的纖纖玉手，早已被風吹的紅彤彤的，她卻沒有任何抱怨，內心之中，反而還泛起一絲酸澀。

    她抬起雙眸，望向李天成，張開嘴，想說幾句話，卻又說不出口。

    最後，在一番心理鬥爭之下，周寧清終於半張嘴唇，彆扭地誇了一句，“看來，這些時間，你做的，還不錯嘛。”

    說完，周寧清咳嗽一聲，立刻昂首補充道：“對事不對人啊！”

    周寧清說話的聲音很小，李天成聽了半天，才發覺是這個意思。

    他眨著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卻又在情理之中。

    “那自然，”李天成自信滿滿地回覆：“雖說之前是執跨了點，可辦起事來，我還是認真的。”

    “你看，這涼州，治理的不錯吧？”

    李天成拍著胸脯，自信滿滿。

    “切，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前幾天還在說自己治理不夠努力……”

    他這副小人得勢的模樣，讓周寧清一陣不悅。

    當然，周寧清並不知道，這種不悅，或許用“害羞”這一詞來的更為妥當。

    “哎呀。”

    李天成倒是不介意她的碎碎念，反而讓人覺得可愛極了，他長嘆一口氣，做作地道：“可惜啊，這涼州什麼都在蒸蒸日上，唯有這治理有方的太子，連一個妻子都沒有。”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李天成貼緊周寧清，曖昧地說：“你說，這可怎麼辦呢？”

    “……”

    周寧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貼緊漲紅了臉，她連忙推開李天成，惡狠狠地瞪一眼，隨後、像只小貓似的快速逃離現場！

    他完全不著急，只是盯著周寧清離去的背影，有些發笑。

    之後，李天成每天都會送周寧清一束玫瑰花，以表示自己心意。

    周寧清總是罵罵咧咧“有傷風化”，可最後，還是會接下。

    她鼻尖嗅著花香，清新、而又如此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