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北修辭直接承認，容卿中毒是他自己作的，現在他只是好心幫他將身體裡面的毒激發出來而已。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得不對。

    “你……”夢輕煙沉默了，她理解北修辭的做法，容卿竟然敢以身試毒，就必須承擔中毒的後果。

    北修辭要對付這種毒，如果有一個人實驗，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輕煙，你覺得我做錯了嗎？”北修辭站在床邊，看著靠坐在床上的夢輕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就算她覺得自己做錯了，自己也不會改變主意。

    “他發病的時候，你已經看到了。”

    夢輕煙搖搖頭，容卿用自己的身體試毒，他應該早就會想到這種後果。

    “那又如何，他一樣出不了皇宮。”北修辭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就算天底下最厲害的毒，他北修辭一樣可以讓它們消失。

    夢輕煙沒有說話，輕嘆一下，靠在床上。她並不是為容卿擔心，而是想到容卿發病時的境況，朱果的威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

    等到容卿身體裡面的毒性都激發出來，不知要死多少人。

    “北修辭，我不想死那麼多人。”

    “嗯，放心，我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方法，你不用擔心。”北修辭的聲音溫柔下來，他坐到夢輕煙的面前，摸著她的臉頰，“我這麼做，早就想到應對方法，放心，只要我們找到朱果的解決方法，就可以。”

    北修辭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找到解決朱果的方法，這樣纔可能讓陌兒和輕煙徹底好起來。

    “嗯。”夢輕煙點頭，希望他可以找到方法。

    “輕煙，我剛聽暖寶說，你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北修辭的聲音更加輕柔，眼裏帶著期待。

    夢輕煙微愣一下，不解地看著北修辭，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仔細想想，夢輕煙想不起以前發生的事情，她的腦子裏麵都是現代的記憶，和從式微國醒來的記憶，再無其他。

    “你剛纔醒過來的時候，對暖寶說得話還記得嗎？”北修辭心裏急切，繼續發問。

    夢輕煙努力想著自己剛纔醒來的情景，可是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搖搖頭，“抱歉，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北修辭心裏失望，他以為輕煙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沒關係，就算你永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你也是我的輕煙，暖寶他們的孃親。”北修辭將夢輕煙擁進懷裏，不管輕煙變成什麼樣子，自己都會陪著她，永遠永遠。

    “謝謝。”夢輕煙靠在北修辭的懷裏，一陣睏意來襲，閉上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暖寶帶著陌兒坐在外屋，眼巴巴地看著裏屋，見父皇走出來，連忙上前，“父皇，孃親怎麼樣了？”

    “你孃親身上太虛弱，已經睡著了。”北修辭上前將陌兒抱在懷裏，示意暖寶跟著自己過來。

    “暖寶，父皇問你，你真的感覺到你孃親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北修辭不能確定，剛纔暖寶告訴自己輕煙想起了自己，他的心彷彿已經飛到了雲端，現在又重重地掉進了深淵。

    “孩兒也不知道，剛纔孃親醒來的時候，拉著孩兒的手，說對不起孩兒，離開這麼久。暖寶就以為，孃親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暖寶眼前閃過希望，剛纔孃親醒過來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以前的孃親，以前，孃親都是用著那種眼神看著自己的。

    “你孃親太累，以後都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北修辭的手微微握起，輕煙一定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

    “是。”

    暖寶眼裏閃過失望，孃親根本沒有想起來。

    辰宮。

    “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容卿看到走進來的夢輕煙，站起來，夢輕煙一連幾日沒有出現，他已經猜到輕煙可能生病。

    “好些了。”夢輕煙坐在上首，揉揉自己的頭，“我喝了你的藥，頭痛欲裂。”

    容卿的身子震了一下，震驚地看向夢輕煙。突然，他麵露了然，輕煙還真的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這樣會害了自己。”

    “為什麼我們兩人喝藥後的反應這麼不相同？”夢輕煙沒有回答容卿的話，而是反問。

    他們的身體裡都有朱果的毒，容卿喝下藥後，身體很快可以恢復如初，而自己，竟然昏迷數日，頭痛欲裂。

    這很不科學。

    “你的身體本來就是我的不同。”容卿坐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喝起來。就好像在討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所以，你一直在為這件事情做準備？”

    身體不同，夢輕煙突然想明白，容卿一直在研究藥物，而且，不管他受多重的傷，都會快速癒合。

    “是，從我們最後一個族人死去的時候，我此生僅剩的願望就是讓天下人為他們陪葬。”容卿毫無顧及地承認。

    他為這件事情做了幾十的準備。從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你就從未後悔過？”

    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夢輕煙心裏感嘆，血海深仇，他籌劃了幾十年，當年的那些仇人都已經死了，卻拼命地將他復活，就是爲了報復。

    容卿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後悔過嗎？

    他不知道。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報仇，因為除了報仇，他不知道自己剩下的路需要怎麼走，更何況，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

    走出辰宮，北修辭早早在外面等著自己，夢輕煙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走上前。

    “你為什麼站在這裏，不進去嗎？”

    “不想進去。”北修辭伸出手，將夢輕煙的手握進自己寬大的掌心裏面，容卿現在已經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見他，只會是浪費時間。

    夢輕煙輕聲笑起來，她好像感覺北修辭的聲音帶著幾分醋意。

    “我想去看看暖寶學習的地方。”

    “他現在應該在學堂，我帶你去。”北修辭帶著夢輕煙，向宮中學堂的方向走去。皇宮的學堂是專門為暖寶所設，裡面有一些大臣的孩子一起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