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棠聽到北修辭的話，身子不由打了一冷顫，她知道只要是北修辭說出的話，他一定會做到。

    “皇上，我……”

    鍾海棠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自己孩子的無辜的臉龐，讓她的心絞痛起來，終究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我什麼都告訴你們，你們是不是可以放過我兒子。”鍾海棠眼神變得淒涼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活命，現在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北修辭輕笑一下，沒有回答。

    他從來不會受任何的要挾。

    “皇上，您難道就不能看在我那些年為您賣命的份上，放過我孩子的一條生路？”鍾海棠心裏發苦，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和北修辭談條件，但爲了孩子，她還是不死心地嘗試說道。

    “當年，如果不是朕，我早就死在煙花巷柳之內了吧。”北修辭的聲音慢慢冰冷起來，最後的幾個字，更是讓鍾海棠身子一顫。

    是，如果沒有北修辭，她早就死了。是北修辭救她的性命，讓她多活了這麼多年。

    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好，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部都告訴你們。”鍾海棠無力地靠在木柱上面，身體是被鐵鏈綁著，所以纔沒有讓身子掉到的地上。

    她清楚，現在自己反抗一點用都沒有，就算自己什麼都不說，北修辭還是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自己現在全部招供，說不定，還能換取孩子一線生機。

    “容卿讓你到我身邊做什麼？”北修辭的語氣平靜，好像他根本不怎麼關心她口中的答案。

    “他沒有告訴我，只是讓我待在皇上身邊。”鍾海棠搖搖頭，從始至終，容卿都沒有給自己安排具體的任務，“他只是讓我多注意關於夫人的訊息，和大皇子的事情。”

    夢輕煙聽到鍾海棠的話，身子不由一震，容卿竟然派人盯著暖寶，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都向他傳了什麼訊息？”北修辭眼底閃過殺意。

    “就只是傳了一些大皇子的日常瑣事。”鍾海棠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她不敢抬頭看北修辭的眼神，閉著眼睛，忍著身上的疼痛，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容卿似乎對大皇子的事情十分關心，他每天做了什麼事情，都必須一一向他彙報。”

    “他想知道大皇子的事情做什麼？”夢輕煙心裏一緊，敢打暖寶的主意，夢輕煙絕對不允許。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鍾海棠苦笑，如果她知道，現在也不會是這個境地，至少她有和北修辭談判的籌碼，而現在的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夢輕煙心裏急切，不禁上前一步，伸手抓向鍾海棠的肩膀，手不由漸漸用力。

    鍾海棠剛剛受過刑，現在她全身都是傷，現在夢輕煙的動作無疑就是給她的傷口是撒鹽，讓鍾海棠吃痛，嘴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鍾海棠，你的心真惡毒，在這裏口口聲聲說，不讓我們傷害你的孩子，可你卻在這裏傷害我的孩子，你覺得我們會答應嗎？”

    夢輕煙狠狠地扇了鍾海棠一個巴掌，“啪”的一聲，響徹整個地牢。

    “輕煙，別激動。”北修辭見夢輕煙很激動，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你傳出去的都是假的，容卿根本不知道暖寶的任何事情。”

    “真的？”夢輕煙不敢相信地看向北修辭，眼神都是期待。

    “當然是真的，我明知她是奸細，怎麼可能讓她將訊息傳出去，你真的太小看我了。”北修辭好笑地看著夢輕煙，如果他真的讓鍾海棠將訊息傳出去，他這個皇上也算是做到頭了。

    夢輕煙心裏大大鬆了一口氣，瞪了他一眼，他怎麼不早說，害得自己那麼害怕。

    “他對夫人更加關心。”鍾海棠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對他們繼續道，“我知道他在夫人身邊安排了好幾個眼線。”

    北修辭看著鍾海棠，眼裏有些失望，直接打斷她的話。

    “蘇玉的毒是你下的？”

    “是。”鍾海棠沒有否認，容卿想讓蘇玉死，自己選擇了最原始的方法，讓她去死，本來萬無一失，可偏偏暖寶救了她的話。

    “輕煙，我們出去吧，這裏交給離墨。”

    再在這裏待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北修辭扶上夢輕煙的胳膊，帶著她向地牢外面走去。

    “皇上，求您放過我的孩子，他真的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鍾海棠見北修辭離開，眼裏大急，她知道，今天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北修辭，她今生也是走不出這地牢之中。

    鍾海棠的聲音越來越大，夢輕煙站在地牢門口，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鍾海棠的求饒聲，她的嗓子已經沙啞，但爲了孩子，她用盡力氣大叫，聲音已經不像人聲，就像兩樣堅硬的東西，互相摩擦的聲音。

    “是不是心軟了？”北修辭沒有催促夢輕煙離開，看了一眼地牢的方向，出聲道。

    夢輕煙搖搖頭，“我心軟她的兒子，誰來心軟我的兒子，她對我的兒子可是一點都沒有心軟。”

    說完這話，夢輕煙眼裏的情緒變得冰冷起來，她沒有那麼聖母，她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的兒子，可她在做的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她沒有那麼大度，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對鍾海棠孩子的下場，她會不聞不問，北修辭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她不會替他說一句好話。

    “走吧？我送你回去。”北修辭笑了，直接攔腰將夢輕煙抱起來，微微低頭，看盡她的眼睛。

    “北修辭，你瘋了，快點放我下來。”整個人突然被抱起來，夢輕煙嚇得趕忙緊緊地抱住北修辭的脖子，大聲說道。

    “你的身體不好，又在地牢站了那麼長時間，我還是抱你回去。”北修辭沒有放開夢輕煙，反而抱著她在空中轉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