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要不要派人去查查？”石管家看到陳大夫離開，對著夢輕煙問道。

    “去查查陸顏這一段時間與誰接觸了。”夢輕煙不懷疑陳大夫的判斷，但是就僅憑一個相同的症狀也不會得到有用的東西，到是陸顏突然有如此作為讓她還是十分好奇的。

    ……

    陸顏紅著眼睛坐在自己的寢室內，眼眶很紅，卻沒有半滴眼淚。

    她的側臉高高隆起，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十分明顯，一看，就被人打的。

    “夫人，外面的大夫都離開了！”小翠從外面偷偷進來，看到自己的主子無神地坐在床邊，連忙走到桌前，為她倒了一杯茶水，遞到陸顏的嘴邊。

    陸顏頭微微一側，右手直接打掉小翠手裏的茶杯，茶水灑到她的裙襬上面，茶杯落到地上，碎成了渣滓。

    “她死了沒有？”

    沙啞而無力的聲音從陸顏的嘴裏發出，這個時候，她知道她已經成了整個京城都知道人的惡毒女子，不管秦老夫人死不死，這個名頭她都無法摘掉了。

    “沒有！”小翠身子一震，她剛剛偷偷去望了一眼秦老夫人，幾日前她還興匆匆的帶著一家老小去城外還願，回來沒多久，她整個人身上瞬間沒有一點力體，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

    “那些大夫怎麼說？”陸顏覺得自己每說一個都感覺到窒息，可是她還有事情要做，她不能這麼輕意地倒下去。

    “每個大夫都是搖搖頭，看樣子秦老夫人是不行了。”小翠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她太知道如果秦老夫人死了，自己的主子要是被世人笑話的，而且還得受秦家的折磨。

    “小翠他們都逼我。”陸顏雙眼無神地看著那碎成了渣滓的茶杯，臉上浮現出一種陰暗來，屋子的光線本來就很淡，小翠聽到主子的話，抬起頭，看向主子，見主子的臉在陰暗處透著一股死氣，讓她心一驚，主子臉上的光，跟秦老夫人臉上一模一樣，讓她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夫人，只要活著一切都有希望，不如我們回呈陽城吧。”小翠心裏害怕，主子是她從小伺候長大的，她的每一次變化她都看在眼裏，她顧不上害怕，連忙跪到了陸顏前面。

    “我不要回去，我要讓那些折磨過我的人，都付出代價。”陸顏微閉了眼睛，她不要這麼輕意的離開，而且那人也不會如此輕意讓自己離開。

    小翠看到自己的主子如此決定，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感夫人自從那一晚後，變得不一樣了。

    當天晚上，秦老夫人閉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不感覺到奇怪，好像就應該如此一般。

    秦府的門前掛滿了白布白燈籠，府裡的大大小小僕人都穿上了白衣，連現在不能出門的陸顏也穿上了喪服。

    夢輕煙聽著石管家的報告，因為秦老夫人事出突然，秦家人打算將秦老夫人的遺體運回呈陽城，兩日後出發。

    “但是，秦老夫人的病確實有些奇怪，當天夜裏睡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隔天就一病不起了。”石管家想到那日陳大夫的話，不免留了個心眼，對秦老夫人的病情關心了一二。

    “陳大夫的意思是秦老夫人的病症不像惡疾。”石管家笑容溫和地看著夢輕煙，他也琢磨著秦老夫人的病情，心裏有也放多說不通的地方。

    “不像惡疾，大部分可能就是認為，你覺得有可能是陸顏嗎？”夢輕煙眉頭有些微皺，秦老夫人病重，以陸顏與秦家人的關係，她也不可能守在秦老夫人的身邊。

    “老奴認為不大可能。”石管家搖搖頭，秦府上下幾十口人，陸顏沒有那個本事。

    “那麼應該是衝着我的，而且還知道我與陸顏的那段關係。”夢輕煙不禁輕笑起來，這麼看來，總共也沒那麼多人可懷疑的。

    石管家聽到王妃的話，心裏明白，轉身離去了。

    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給王妃設下的一個陷阱，石管家面上的笑容消失，這些人真當靖王不在，就敢隨意欺辱他們靖王府。

    “王妃，要不要屬下去查？”石管家離開，一個面容清冷的男人出現在夢輕煙身後。

    李青是夢輕煙的二哥特意她送來的侍衛之一，輕功了得，可以隨時在夢輕煙身邊待命。

    “不用！”夢輕煙搖了搖頭。

    窗外，大雪紛飛，夢輕煙站起來，看著外面飄揚的大雪，整個京城似乎都變得朦朧起來。

    突然，她的肚子突然被小力地踢了一腳。

    讓夢輕煙一剎那有些愣神。

    夢輕煙的手慢慢撫摸到肚子上面，卻又沒有了動靜。但這卻足足讓夢輕煙驚喜好一陣子，她連還靜靜站在她身後的李青都給忘記。

    她一臉微笑地撫摸著肚子，她終於體會到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了，這種感覺讓她既激動，又溫暖。

    黑夜裏。

    秦家運送秦老夫人的馬車慢慢駛出了京城的大門，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給雪白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車轍。

    秦家的車隊出了城門，京城的城門便厚厚地著上，秦遷之請了假送自己母親回鄉，他回頭望了一眼緊緊關閉的城門，心裏生出一種陌生來。

    他來京兩年，從來沒有感覺到他與京城還是如此的陌生。

    運送屍體回鄉，很多人都會這樣做，落葉歸根，回到故土安葬是每個在異鄉人最後的夢想。

    但是，很多運送屍體的人，是不能走陽路的，也就是說白天不上路，必須是晚上上路。

    秦遷之帶著家人一起護送秦老夫人上路，除了陸顏，這個他們高高興興迎進門的兒媳婦，秦老夫人臨死時最無法瞑目的一件事情。

    “兒啊，如果我突然死了，就是陸顏想害死我。”秦遷之想到母親那日不明不白跑來對自己說的話，眼神痛恨。

    他也希望這一切都是陸顏所為，可是那一段日子，陸顏不曾與母親有過照面，他不能隨意斷定是她所為，但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母親的死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