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論在這洛城的根基，那自然還是四位前輩，遠在我之上。”

    李瑁笑著道。

    聽到堂堂壽王，居然對自己等人如此謙卑。

    一時間，幾個人果然變得有些飄飄然起來。

    尤其是那王開立。

    他的心中本來就沒有把這麼個年輕的小王爺當回事。

    再加上，一直以來李瑁在京城中，也沒有什麼流傳在外的名聲。

    此時又聽到李瑁如此謙卑的一番話。

    甚至都把他稱之為前輩了。

    一時之間，王開立不禁正了正身子，隨即咳嗽了一聲。

    李瑁見王開立果然在自己剛纔的那一番話下，開始輕視自己了。

    於是趕緊上套道，“王開立前輩，敢問這河南道的災情，您覺得，應該如何辦是好？”

    王開立抿了一口茶，旋即看了一眼剩下三人道，“既然壽王殿下不恥下問，那我便說說我的看法，其實我一直以來都信奉一個道理。適者生存，試問天災人禍，什麼時候變成人所能決定的了？”

    “想來不都是生者生，死者死嗎？眼下，雖說是死了這麼多人，但是一旦等這一陣旱澇過去了，百姓們，便又會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重生，壽王殿下，您不是我們洛城人，也很少在洛城待。”

    “所以我們洛城的很多事情，您幾乎都是一無所知，尤其是府衙該如何運轉，百姓們，該如何安排？朝廷每年都會派無數人下來賑災，但是究其根本，以往的那些賑災的朝廷大員們，到了一地，其實也都是跟一地的主要大戶人家們商量。”

    “更何況，如同壽王殿下，您這般聰明，應該更瞭解，沒有了我們這些人一直以來的主持局面，這河南道，想必早就應該跨了。”

    聞言，李瑁點了點頭。

    “王先生說的對啊！其他幾位前輩呢？正所謂兼聽則明，我倒也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此言一出，只見李兆基也坐不住了，他自然也不想王開立一個人在壽王殿下面前將風頭出盡了，於是只見他趕緊站起身來到。

    “壽王殿下，我覺得王開立剛纔說的無可挑剔，不過，鄙人倒是還有些許補充。”

    “我聽說朝廷中有不少人都在叫囂，說是我們這些地頭蛇欺壓百姓，讓他們活不下去，這完全就是一派胡言！若是沒有我們這的人，這整個洛城，整個河南道的稅收。恐怕早就沒影了。”

    “我看啊，對付這些災民，不緊不能伸出援手，還就應該餓死他們！讓這些刁民們吃飽了，他們就會起來造反，起來對付我們這些所謂的老爺！”

    李兆基越說越氣憤，到了最後，甚至直接站了起來，對著李瑁唾沫橫飛。

    李瑁笑了笑，只是淡淡道，“李先生果真還是真性情啊，嗯，不錯，我覺得李先生的說法，很有道理，其他兩位先生呢？”

    “壽王殿下，我覺得，要不乾脆把這些饑民們，直接給殺了算了，給他們來一個痛快，省的他們老是喊冤，他們喊冤，我還嫌冤呢！我們這些人的透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糧食，憑什麼要分給他們？”

    “就是就是，壽王殿下，雖說您是皇子，但是這畢竟不是在京城，而是在洛城。正所謂入鄉隨俗。我們洛城一向都是這樣賑災的，我聽說前幾日您又是上山剿匪，又是大搞賑災的，要我說，您也就搞搞形勢得了，根本沒必要....”

    馮沾還要越說越大膽，眼看就要收不住了。

    卻見此時，王開立突然咳嗽了兩聲。

    馮沾聽到之後，也是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見那王開立對李瑁拱手道，“還請壽王殿下不要見怪，我這馮老弟說話脾氣上來了，一向是這樣。其實我們對於壽王殿下您上山剿匪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只不過剛纔您問到我們幾位有關賑災的意見，我們略微說了一下罷了，不過最終還是全憑壽王大人做主。”

    李瑁點了點頭。

    隨即道，“諸位先生的意見，我會細細的考慮的。”

    說完，李瑁故意打了個呵欠。

    “今天不知為何，的確是感覺有些疲勞了，各位，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今日，就到這裏吧！”

    “壽王殿下保重身體！”

    “壽王殿下，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

    說著，四人便緩緩的退了出去。

    而李瑁則是隨即安排護衛道。

    “你待會兒等他們四位走到門口的時候。找到那王開立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記住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要讓其他的那三位聽到。知道嗎？”

    “是的，壽王殿下。”

    “嗯嗯，去吧。”

    ........

    卻說這一邊，四個老爺出來李瑁的大廳之後，此時也是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王開立，你說，壽王殿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李兆基疑惑道。

    “你說前兩天他表現出那樣一副大刀闊斧的樣子。就在我們都以為他要拿我們開刀的時候。今天他卻又把我們都給叫了過來。可是他叫了過來吧，他又不說他自己是什麼態度。反而問起了我們的態度。”

    “可這就更奇怪了。就在我以為他是真的虛心向我們請教的時候，他卻又戛然而止。你說，壽王殿下，怎麼感覺是在跟我們打太極呢？”

    “就是就是，我也感覺，這個壽王殿下，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

    馮沾沒好氣的說道。

    卻見王開立笑眯眯的說道。

    “幾位，以我王某人看，壽王殿下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你們想想，他不過是個二十來歲年輕人罷了。據我瞭解，這次是因為得罪了皇上，這才被皇上派來我們洛城賑災的。”

    “過去那些年來，被朝廷派到咱們河南道來賑災的，有幾個安然無恙的回去了？即便是安然無恙的回去了，最後，又有幾個能夠全身而退的？說白了，朝廷之上，皇上跟我們都清楚著呢，這次就等著這李瑁回去，治他一個賑災不力的罪名。”

    “他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處在這種高壓下。定然是左右搖擺不定的。所以剛纔他纔會猶豫來猶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