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均田法
李瑁點了點頭。
“沒事,起來吧,不必多禮,我本不是個喜歡繁文縟節的人。”
“嗯嗯。是的。”
說完,陳政便落座到了一旁。
神色頗為有些憂慮。
“你在憂慮些什麼?”
李瑁淡淡道。
“唉,說起來,不怕壽王殿下笑話,下官現在可真是又喜又憂啊!”
“喜從何來?”
“下官喜的是,此次災地,能夠碰上壽王殿下這樣的人,實在是黎明百姓們的福分啊!”
聞言,李瑁淡然一笑。
“你是個清官,但你不是個純正的清官,你很聰明,腦袋比那些腐朽的清官要靈活的多。”
陳政拱手道,“感謝壽王殿下抬愛,下官只是以為這些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在壽王殿下面前,怎敢談及智慧二字?”
“哼哼,哈哈哈,你那荔枝還不錯,我夫人很喜歡,荔枝哪兒來的?”
李瑁淡然道。
陳政似乎是沒有想到禮貌,一開口竟會先談及到荔枝。
一時間心中倒是不禁有些失望。
“難道,在殿下心中。荔枝竟然是比黎明百姓更重要的存在嗎?”
陳政失望的說道。
但是旋即,他似乎是又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衝動。
未免有些衝撞了李瑁。
於是又站起身來,拱手向李瑁道歉。
“抱歉,壽王殿下,剛纔的話,是下官有些口無遮攔,這才衝撞了殿下。希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李瑁微微笑了笑,卻是隨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
“你既然都知道用荔枝來討好我的夫人,卻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腦子又不靈光了呢?”
“說吧,你此次前來找我,究竟是有什麼事情?”
陳政嘆了口氣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近來,朝廷不是有一批軍糧要來徵收嗎?如今河南道,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化為災區,這些地方都化爲了災區之後,我開封縣,相比起那些災荒嚴重的地方,情況的確是要好上不少。”
“但是,隨著其他災區無法籌措軍糧了之後,這籌措糧食的重擔,反而是落在了我開封縣的頭上,這樣一來,倒是反而更加雪上加霜。我開封縣,哪裏能籌措的出來這麼多糧食啊?除非,除非是把我開封縣的百姓們也都餓成饑民不可。可是這樣一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下官不敢瞞壽王殿下。下官這一次來,實在是想要讓壽王殿下替在下寫一封奏摺到朝廷。至少,也要讓朝廷今年少徵一點兒軍糧,不然我開封縣的百姓,非得餓死不可。若是非得如此,我情願不做這個父母官也不要看著那些黎明百姓們一點一點餓死。”
李瑁眉頭微皺。
說起朝廷,最近正在籌措軍糧這件事情。李瑁倒是也略知一二。
究其根本原因,還不是他那父皇所整出來的北方的幾個節度使,這幾個節度使,仗著自己手上擁有軍政大權。又克守邊疆。所以一個一個的,譜擺的比誰都大,每年向朝廷要起軍糧來,那是一點都不心慈手軟的。
不過,這件事情,皇上一向都是交給當今的右丞相,張九齡的,這老傢伙,現在倒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想的。
可是此時若是讓他去上奏摺,倒也不是個辦法,這事兒屬於張九齡管,他也不好直接插手。
不過,李瑁倒是想先聽聽這陳政的想法。
他就不相信,這陳政會將全部的籌碼,都壓倒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陳縣令對此事,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對策了?”
“這件事情,你若讓我上奏的話。只怕是一來一回,等奏摺遞到皇上那兒。在等皇上作出決定。又要說服下面的大臣,此事牽涉實在重大。可能等到一來一回之後。需要交軍糧的時間也早已經過了,如此以來,倒是得不償失。你看看還能不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陳政聞言,捋了捋鬍鬚。
接著沉聲道,“殿下,這要解決的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這辦法還需要壽王殿下替我做主。下官一個人是萬萬不敢這樣做的。”
“什麼辦法?”
“均田法!”
陳政淡淡道。
李瑁眉頭微皺,再看向眼前的陳政時,倒是不由得另眼相看。
若是真的出了均田法。那自然是可以把眼前的一切難問題都解決。
只不過,李瑁其實一直也在考慮這件事情,但是卻也一直沒有實行。
主要問題有兩個,其一,就是要先打倒這些盤踞在地方的豪強地主。
關於這個,李瑁倒是已經在開始動手解決了。
第二個就是,若真是要實行均田法,不僅需要施行著具有巨大的格局眼光,還需要切實執行的人。
因為這其中的工作量毫無疑問是極其巨大的。
而如果這些問題全部都由李瑁一個人扛下來的話,毫無疑問。是一個極大的難點。
因而此時當陳政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李瑁不由得心頭一動。
若是能讓這個人成為自己的幫手。那麼在整個河南道,只要將均田法一實行,再將後世明朝張居正所實行的一條鞭法稍加改變,將收上來的各種稅,統一用糧食代替。
這樣一來的話,只要將均田法跟變相的一條鞭法相結合。
要解決這整個河南道的饑荒問題,倒也不是很難的事。
於是李瑁淡淡道。
“你且說說這個均田法。”
“所謂均田法,其實並不是要讓所有人的土地都一樣。其本質最大的意義所在。是要制止一定程度上有些癲狂的土地兼併。”
“如今那些地主豪強們要不仗著開國時所有的特權,要不就仗著後期考取功名,或者是在京城中有裙帶關係。所以在鄉下肆意妄為,橫行霸道,強佔農民土地。”
“下官認為,如果真的要實行均田法,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些有裙帶關係切身利益的豪強地主。”
“至於後期如何實行制度問題?這個下官完全可以一手操辦,其實這個方案下官一直冥思苦想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時間提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