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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經營家產,用人之道

    幼僖走上前,關懷問:“你沒燙著吧?”

    秦陸白著急著抖了抖衣袍,聞言抬起頭,朝她一笑:“你穿這身真好看!”

    幼僖唇角微微彎起,卻不理他,轉了個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有丫鬟另奉了茶水上來,秦陸白顧不得喝了,重新坐下,探著身子看著她:“我說真的,你穿這種豔麗的衣裙很好看,特別襯你。”

    “那就是說,我穿淺色的就不好看囉!”幼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調侃道。

    秦陸白眉開眼笑:“穿豔麗的好看,穿淺色的也很好看,只是偶爾穿一次這種正紅的,不禁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大早上的,你嘴抹了蜜了?”幼僖揶揄道,檀口微張,嬌顏如花。

    秦陸白喉結上下一動,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路從喉間燒到了心裏去,燒的他口乾舌燥,忙端起茶杯大喝了一口。

    幼僖也不與他胡說,而是問:“今日你不在刑部當值麼,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回家了?”

    回家的事情是臨時決定的,就連一向跟在她身邊,最是貼心的青時青月還是離宮的當日早晨才聽了訊息。走得匆忙,除了太后和樂天,她也沒再告訴誰了。

    這秦陸白還真是訊息靈通,還就找到閻府來了。

    “今日城西有廟會,陛下已經安排了和諸國使臣一同在宣陽門觀賞,屆時太子和諸位皇子也會同去。今兒是好日子,陛下特意恩准了,只要做好手上的事情不出差錯,也可早些回家。”秦陸白一口氣說完,又再喝了一口茶才作罷。

    其實就算他不說,幼僖大概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景文帝極其看重皇家顏面,又有什麼是比君臣同樂,臣民一心還要來得珍貴的?

    “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閻府的?”幼僖好奇,“難不成,你進宮打聽訊息了?”

    秦陸白擺首一笑:“我何須自己進宮,到時候還要寫帖子,著人通秉,再等回信,還得登記,一一上報,真是想想都夠麻煩的。”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是母親和姐姐。”秦陸白解釋,“母親有誥命,進宮要容易些,而且又是女眷,還是太后母家的人,有司查起來也不會太過為難。今早她們進宮給太后請安,見你不在,問了兩句,才知道你前兩日已經出宮回家了,我纔過來找你的。”

    幼僖已經心中有數:“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稍晚一些,讓青月給你傳個口信。”

    “真的?”秦陸白眼睛一亮。

    幼僖理了理腰間絲絛,別過頭看著他:“今日是廟會,往年廟會咱們都是一起過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等會兒我還要去巡視閻家的產業,昨日纔看了兩家,今日還得再看幾家,估計得耽誤一會兒時間。”

    “這樣啊。”秦陸白有些失落,不過想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畢竟是自家的產業,自己多留些心還是好的。

    七叔是個妥帖的人,也很值得信任,只是七叔年紀已經漸大,日後少不得是要將產業交還到幼僖的手中,與其到時候來手忙腳亂,焦頭爛額,還不如現下就學習起來,也是好事。

    思及此,秦陸白便也附和:“你能想到經手自家產業也是好事,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容易學起來的事情,還得天長日久,得摸清底下人的脾性,懂鋪子如何經營,還要會看賬,會識目,七七八八的雜事情學起來也不簡單。”

    幼僖側目看向他,秀眉一挑:“想不到,你也懂些經營的門道啊。”

    “那是。”秦陸白驕傲起來,自顧自的侃侃而談,“雖然我也沒有怎麼正兒八經的接手過,但我在刑部任職的這兩年,也約摸瞧懂了一些。就拿底下的人來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相處之道,可你怎麼就能確定你身邊的人就一定是值得信賴,永遠都不會背叛你呢?”

    幼僖認真聽著,緩緩搖了搖頭。

    秦陸白勾唇一笑,又道:“這世事變幻無常,連手足之間都或許有齟齬,哪裏就能保證一個人的心永遠都不變的。”

    “那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幼僖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秦陸白也不惱,嬉笑著又湊了上去:“我只是想跟你說,有時候要信任底下的人不假,但也是該鬆懈的時候鬆懈,有些必要握緊在手中的東西,也一定要牢牢的握緊了。”他緊緊握著拳,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幼僖盯著他,十分平靜的聽他將一通話說完,其實大致的也就明白了。

    所謂用人之道其實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受用的,但也得依照各人的脾性行事來管理,鬆不得,緊不得。過於嚴厲了又怕底下人只有畏懼心而沒有真心,而太過鬆乏了,又會讓底下人覺得主人好糊弄,辦起事來就更加不會謹慎用心了。

    其實這些東西早在有司女官教授時,就已經告訴過她了,不過是因為住在永安宮,在太后鐵血手腕之下,壓根兒也用不著她來實踐這些。

    若真的要學,太后歷經三朝,從太子妃到中宮皇后,再到如今倍受尊敬的太后,大概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做後輩的老師了。

    不過,幼僖也知道秦陸白說這些是爲了她好,心裏也感激,明面上倒不多說什麼,只承了他的情。

    倒是秦陸白見她默默不應,心思一轉,又湊過去賊兮兮的盯著她,倒將幼僖看得渾身不自在,那點點感激也頃刻間消失了無影。

    幼僖端正坐姿,轉過身來嚴肅的看著他:“你用這種眼神盯著我,是不是想捱打?”

    秦陸白咧嘴一笑:“你知道這個世界上,誰最不可能背叛你嗎?”

    幼僖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斟酌沉默,不肯開口。

    秦陸白又將上半身往前傾了傾,豎著指頭指著自己:“我!”

    “你?”幼僖彷彿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撲哧一聲笑出來,又看秦陸白一臉認真的模樣,更加覺得滑稽了。

    “別開玩笑了,以咱倆的關係,還用得著說‘背叛’?”幼僖只覺得好笑,他們可是從小到大的情分,和裴子緒都是摯友,只有拌嘴的份兒,這“背叛”兩個字說得實在是有些嚴重了。

    誰知秦陸白卻不是說笑,見她不信,蹭一下站了起來,豎起三根指頭髮誓:“真的,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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