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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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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他見我做什麼

    幼僖站在原地,等風聲止,落葉靜,緩緩睜開一隻眼,再睜開一隻眼,心虛的乾笑了兩聲。

    而她的面前,是一臉慍怒的裴子緒。剛剛那場動靜便是他在院中舞劍,劍花挑起滿地落葉,洋洋灑灑落了她一身,昭示著他此刻滿腔的怒氣難消。

    幼僖求助似的回頭,卻不知何時,秦陸白和雲舒已經迴避了幾步。見她望來,更是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就是誰也不看她。

    幼僖不可置信地瞠大了雙目,明明不久前才坐在一起商議案子細節的朋友,怎麼轉瞬就成了大難臨頭各自飛,是不是也太不講義氣了些?

    埋怨歸埋怨,但眼下要應付的還是面前怒氣正盛的裴子緒。

    幼僖回過頭,櫻唇一撇,精緻的小臉涌現委屈,糯糯的喚了聲:“表哥。”

    裴子緒雙目凌厲,手腕一轉,已將劍負在身後,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她,不置一詞。

    幼僖只好踱步走過去,臨至裴子緒面前時站定,低著頭,儼然一副做錯了事,認錯的好態度:“表哥,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

    她伸出手,輕輕拽了拽裴子緒的袖口,裴子緒仍舊面無表情,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遭對她這樣。

    幼僖心裏咯噔一聲,知道鬧過頭了,只好硬著頭皮再走近一步,繼續拽他的袖口:“表哥,我真的知道錯了,要不你罵罵我吧,別這樣不說話,看著怪瘮人的。”

    裴子緒只管冷冰冰的盯著她,從頭到腳散發凌冽氣息,叫人不寒而慄。

    幼僖忽然覺得,其實表哥像平時那樣嘮叨她也挺好的,總比像現在這樣冷冰冰的,怪嚇人的。

    許是看不過去,秦陸白上來勸:“你也別怪她了,她也時一番好意……”

    相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裴子緒狠狠瞪了一眼。在這件事情上,秦陸白也是心虛得很,乖乖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幼僖只好自己認錯:“表哥,我下次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這樣生氣,我看了也好難過,一難過,手臂上的傷口就更疼了。”

    細細的柳眉微蹙,幼僖捂著受傷的手臂,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樣來。

    但這招對裴子緒是真的有用,只見他面色稍霽,明知她是裝的,還是忍不住擔心。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裴子緒還是緩和了臉色,卻爲着讓她長記性,還是厲聲警示道:“以後再敢一個人出去冒險,我就綁了你,讓人把你扭送回上京。”

    幼僖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為讓他相信,還舉手作發誓狀:“我保證不會。”

    “你呀,能不能長點記性。”裴子緒無奈,怒氣褪去之後,只剩了滿眼的寵溺。

    幼僖嬌俏一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我知道表哥生氣是因為關心我,可我也想為你們出一把力。你們早日將案子破了,咱們也好早日回家不是?”

    裴子緒扭過頭,想要說什麼,又先一步被她搶先打斷:“不過我也明白,我不是刑部的人,查案子的事情有陸白和雲舒,萬事都輪不到我去操心。不過呢,我幫忙可以,但最要緊的,還是要先保住我自己的這一條小命,我都懂。”

    幼僖巧舌如簧,說了裴子緒的話,叫他無話可說:“你既然都明白,以後就更加要注意了,下次還敢受傷,我真會把你給綁了送回上京去。”

    “知道,知道。”幼僖乖巧點頭。

    裴子緒的怒氣消了,自然也不繼續留在院子裡耍劍發泄怒氣,任幼僖抱著手臂,欲出院子。

    這時候有侍衛從遠處走來,行至幾人面前時停下,抱拳一禮。

    裴子緒站定在廊簷下:“有何事稟報?”

    侍衛抬起頭,目光一轉,落在了他身邊的幼僖身上:“是江城知府譚仁貴來了,說是要求見郡主。”

    幼僖納悶:“他見我做什麼?”

    破案該找秦陸白和雲舒,討好應該找太子,即便不是太子,也該是周王和豫王,好好的來找她做什麼?

    侍衛道:“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說要求見郡主,不知郡主見不見?若是不見,屬下這就將人趕走。”

    “見,為什麼不見?”幼僖已然有了主意,“讓他先去堂中等我,我稍後就來。”

    “是。”

    侍衛得了吩咐,轉身往來時的路返回。

    這時候裴子緒也犯起了疑惑:“譚仁貴來見幼僖,到底有什麼企圖?”

    秦陸白和雲舒相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幼僖觀三人臉色不佳,心頭覺得甚是麻煩,於是擺擺手:“不管他來這裏做什麼,總歸是有目的。就讓我先去會會他,看看他這個知府到底要耍什麼花樣。”

    她撂下這話,見三人仍舊是沒有什麼反應,也懶得等他們深思熟慮之後的答案,轉身徑自往房間去。

    眼下她一身男裝見人實在是不怎麼合適,只好先回房裏換衣裳。又讓紀靈芝幫忙將髮髻梳好,配了珠釵步搖,再上了脂粉,細細描過柳眉。

    紀靈芝梳頭髮是一把好手,又替幼僖描了眉後,還不忘取來鏡子讓她對鏡自攬。

    幼僖對她雖然沒有什麼好感,但對她的手藝還是十分滿意,對鏡左右細看:“想不到你這髮髻梳得還真不錯,倒是我小瞧你了。”

    紀靈芝微微斂目,得了誇讚也並沒表現出十分的開心來。

    幼僖自顧自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確定已經打扮妥當,方起身準備出門。

    紀靈芝手裏還拿著妝鏡,見她欲要出門,忍不住喚住她:“郡主非見譚仁貴不可嗎?”

    幼僖被她這話問得一陣糊塗:“他是江城知府,我是上京郡主,他來求見我,我見他亦是情理之中。不過,你究竟在怕什麼?”

    紀靈芝咬了咬唇瓣,欲言又止。

    幼僖知道她有話要說,只是過不去那個砍,但這會也極是好耐性的等著她。

    過了一會,紀靈芝才衝口而出:“譚仁貴不是什麼好人。”

    幼僖挑眉:“我知道啊。”

    跟紀珩被暗殺的事情有關,與堤壩沖垮,涉嫌貪汙有關,就算還沒有真憑實據定譚仁貴的罪,那他也絕對乾淨不了。

    只是這種事情她不是一早就已經知道了嗎,紀靈芝何苦還來刻意提醒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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