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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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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我自己可以走

    眼看那明晃晃的大刀就要朝著青時的後背砍下,忽而一道勁風襲來,舉著大刀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幼僖來不及多看身後發生了什麼,趕緊趁著機會和青時一塊將靈芝給拽上來。三人癱坐在地上,抱在一處,大有劫後餘生之感。

    這時幼僖才定眼望去,只見有人策馬而來,當先一人正是秦陸白,而方纔擊中黑衣人的是他手中的劍鞘。幸虧來得及時,方纔將她們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秦陸白身後除了鄭昊還跟著一隊人馬,看服飾,應是侍衛司裴子緒手底下的人。

    兩方很快交織打鬥在了一起,刀劍相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秦陸白下手毫不留情,圍攏上來的黑衣人幾乎被他兩三招撂倒,且一劍封喉,絲毫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幼僖捂著手臂上的傷就這麼看著,殷紅的鮮血順著指尖縫隙滴落下來,一滴,兩滴,在地上洇出一朵朵血色小花。

    解決了圍攏上來的黑衣人,秦陸白抽出身朝幼僖走來,單膝點地,臉上可見焦灼擔憂之色:“傷得嚴不嚴重?”

    幼僖還是第一次見他出手如此狠辣,一擊斃命,連絲毫猶豫都沒有,一時不免怔住。

    秦陸白見她不應,目光上下將她來回打量,身上、臉上到處都是血,也不知道究竟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別人的。但她手臂還插著一把柳葉刀,鮮血直流,看得人觸目驚心,一顆心驟然硬了起來,眼中殺氣迸現。

    未久,鄭昊等人也已經將所有黑衣人都制服,只留了一個活口,但也受了重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鄭昊上前來複命,秦陸白未曾理會,頭也未回的將手中長劍拋給鄭昊,而後小心翼翼地將幼僖從地上攙扶起來,然後不由分說地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幼僖嚇了一跳,剛一動,又牽扯到手臂上的傷,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好看的眉眼緊緊蹙在了一起。

    “別動!”

    秦陸白語氣森涼,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幼僖果然老實不再亂動,也是被他嚴肅的模樣嚇了一跳,語氣便也軟和了下來:“我只是傷在了手臂,腳沒事,可以自己走。”

    秦陸白卻抱著她徑直朝馬兒走去,將她放了上去,隨即也一躍上馬,將她整個人環在懷中。

    “鄭昊。”

    “屬下在。”

    “把青時送回閻府。”秦陸白側目望向靈芝,目光凌厲,“把她帶回刑部,交給雲舒審問,沒有我的命令,除了雲舒不許任何人探視。”

    “是。”鄭昊抱拳領命。

    秦陸白不再耽擱,揚鞭馭馬,策馬離去,濺起身後一地塵土。

    山間的道路很是崎嶇,秦陸白心急著要帶幼僖回去療傷,又恐太過顛簸將她傷得更深,一路緊抿著唇不說話,也很是難受。

    幼僖這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冷風呼呼吹在臉上,半晌也沒將她渙散的思緒從遊離中拽回來。

    就在剛剛,本來那樣兇險的情況就那麼輕易的被他瓦解,滿地橫倒的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噬殺的人,凡是都會留一線,即便之前在鬼市的時候,他也是手下留了情的,並沒有大開殺戒。可就在剛剛,他出手絕不拖泥帶水,一劍封喉,半點沒有仁慈之心。

    幼僖也被怔住,半晌反應過來後,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開口。

    因為就算她不必回頭去看,也能感受到背後人的怒氣。

    他,大概是真的急了吧。

    待進了城,秦陸白拋下一切先帶著人回了府。

    在閻府門前勒馬停下,秦陸白率先翻下馬背,伸出手將幼僖也抱了下來,仍舊將她打橫抱起,毫無顧忌的闊步入內,直奔西跨院而去。

    這樣的舉動無疑惹來府中人的注目,自然也看見了幼僖身上的狼狽,還有她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傷,鮮血已將半壁衣袖都染就成了殷紅,看起來十分瘮人。

    很快有人將訊息告訴了閻七,閻七匆匆趕來,在去西跨院的路上和他們碰上。

    見到幼僖身上有傷,閻七估摸不準傷到了哪裏,趕忙讓小廝去請大夫,然後一路小跑著走在前面,先為秦陸白開道,推開了幼僖的房門。

    秦陸白徑直入內,繞過屏風,走向床榻。先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轉頭趕緊吩咐跟上來的青月:“去打一盆乾淨的水來。”

    “是。”青月亟亟退下。

    “剪子呢?”

    閻七又趕緊去房間裡摸索著剪子,拿回來遞給了秦陸白。

    秦陸白握著剪子作勢要剪開幼僖的袖子,鋒利的剪子剛要剪開衣料,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刀在你的手臂裡是一定要取出來的,所以我要先剪開你的袖子,可以嗎?”

    秦陸白麪色森寒,但問出這話時還是儘量平和著語氣,似乎是怕嚇著她,又怕唐突了她。

    幼僖本就不是那種養在深閨的女兒,從小父親也是把她當成男孩子,和哥哥們一起長大,而秦陸白於她而言也不是外人。況且,名聲在這一刻跟手臂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於是點點頭。

    秦陸白剛要下手,她又忍不住提醒:“你小心一點,有點疼。”

    她臉色已經很是蒼白,光潔的額頭佈滿細細密密的汗珠,唇瓣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浮現病態的蒼白。

    秦陸白心臟一疼,重重點了點頭,然後握著剪子小心翼翼的剪開她已經被血浸溼的袖子,露出底下猙獰的傷口來。

    閻七看得頓時倒抽一口氣,喃喃喚了聲“姑娘”,語氣裡已盡帶哽咽。

    那小小的柳葉刀幾乎深埋入整條手臂,不斷有鮮血從傷口往外溢位,玉白的手臂很快被血跡染得一片血汙。

    青月已經打了水回來,將帕子浸溼後扭幹,替幼僖擦拭著手臂上不斷留下來的血。

    秦陸白接過帕子,吩咐道:“去把金創藥拿過來。”

    閻家是將門世家,府中最不缺的就是金瘡藥,於是青月趕忙去取。

    閻七洞悉了他的想法,忍不住開口:“秦侍郎,要不,還是等大夫來了再拔刀吧。”

    秦陸白緊擰著眉頭:“大夫來了也是要拔刀,而且這刀不能一直留下,得儘快拔出來才行。放心吧,我有分寸。”

    青月已經將金瘡藥取了回來,閻七也不好再說什麼。

    秦陸白找來乾淨的紗布,將金瘡藥倒在紗布上面,又讓青月抱著幼僖,待她準備好了之後,迅速的將她手臂上的柳葉刀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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