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酒後胡言,巷子女鬼
幼僖大晚上的無辜被撞倒摔了一跤,還要聽這麼荒誕無稽的鬼話,只覺一陣不耐煩,急於甩開鉗制住玉腕上的那隻手。
但顯然面前的男人被嚇得厲害,絲毫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指著不遠處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胡言亂語:“郡主,有鬼,真的有鬼啊,就在那條小巷子裡。”
幼僖不耐煩的抿了抿嘴,使勁兒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但奈何兩人的力量懸殊實在是太大,幼僖無法掙脫,便是連最後的一點耐性也被磨滅了。再使勁掙脫,再掙不開,幼僖順勢抬手扇去,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在空蕩寂寥的大街上響起。
男子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裏叫嚷著的胡言也頓時消失。
腕上的力道一鬆,幼僖趁機將手抽了出來,冷眼看著他:“清醒了嗎?”
男人木訥地搖頭。
幼僖抬起手,作勢又是一巴掌要落下,嚇得男人趕緊捂著臉退開兩步,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幼僖這才放下手,目光森涼:“你誰啊?你竟然還認識我?”
男人像是被一巴掌打懵,還有些畏懼地看著她,直到幼僖冷著臉近前一步,他才趕緊自報姓名:“吳望祖。”
“吳望祖?”幼僖盯著他上下打量,“你就是吳望祖?”
吳望祖捂著被打的臉點點頭,一聽這話,頓時雙眼一亮:“郡主聽說過我?”
“聽說過,當然聽說過了。”幼僖抱著雙臂,打著轉的將他打量一遍,“承南伯大公子的大名,我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
吳望祖聽了此話頓時間心花怒放,倒是全然將方纔的恐懼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幼僖斜乜著他,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十分嫌棄的撇了撇嘴。
什麼叫巧,這就叫巧。
回家的路上還能碰見吳望祖,想到他就是雲清漪日後要嫁的夫婿,心裏頭說不明白是什麼滋味。
聽說吳望祖素來喜歡沾花惹草,沒事就愛往煙花柳巷裡頭鑽,現在又一身酒氣的出現,多半是從哪個溫柔鄉里麵出來。還說什麼看見鬼了,真是鬼話連篇,喝上頭了。
幼僖不欲理會他,提步就繼續往閻府的方向去。
吳望祖趕緊追了上去,三分的酒氣也被那一巴掌徹底打散了:“郡主大晚上的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要不還是我送郡主回去吧。”
幼僖餘光冷淡瞥去,不作理會。
吳望祖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郡主別不信,這大晚上的真的不安全,有鬼。”
幼僖邁開的步子忽然停了下來,轉身不耐煩的瞪著吳望祖:“天子腳下,哪裏來的什麼鬼怪!你要是再敢胡說,我就稟報有司,治你一個霍亂人心的罪。”
吳望祖急不可耐:“我說的都是真的,郡主你怎麼不信吶。”
“我看你是喝多了頭了吧,再敢胡說,你信不信我再賞你一個巴掌。”幼僖抬起手,作勢就要落下。
吳望祖著急一躲,不經意間往那小巷處瞥去一眼,當看到黑漆漆的巷口突然冒出來一個身影時,頓時嚇得大叫起來,趕緊躲在了幼僖的身後。
幼僖見他這反應也不像是裝的,便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回頭望去。
漆黑一片的巷口果然倒著一個人,那人似乎還有點反應,勉力抬起頭。昏暗的天色下只能看見那人朝著他們望來,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下一刻,頭便重重地垂了下去。
幼僖一驚,提步過去,卻不妨被人拽住了袖子。
吳望祖顫顫驚驚的拉著她:“別、別過去,有鬼。”
幼僖懶得理他,一巴掌打在他手上,趕緊朝巷口處跑去。
走得近了,才發現地上的人衣衫襤褸,身上泥汙遍身,蓬頭垢面看不清楚模樣。
幼僖站在旁邊試圖喚了兩聲,見地上的人絲毫反應也沒有,想是已經暈了過去。便壯著膽子上前去將人翻過來,撥開頭髮一看,臉上雖然髒兮兮的,但隱約看得出來是個姑娘。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姑娘醒醒。”
幼僖喚了幾聲不見地上的人有反應,便伸手去探她鼻息,鼻息雖弱,但好歹還活著。
幼僖朝四下環顧,此刻也沒有其他的人在,可看這姑娘的模樣,約莫是遇見了什麼難事?
她終歸是不忍心將一個姑娘留在這裏,望向不遠處的吳望祖,大喊了一聲:“吳望祖,你過來。”
吳望祖被嚇破了膽,搖搖頭,說是什麼都不過去。
幼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是不過來,等會有你好看的。”
吳望祖頓時一驚,畢竟是不敢真的招惹幼僖,只好壓著心裏的膽怯,不情不願地小步走過去。
“你趕緊的。”幼僖揚聲催促他。
“哦。”吳望祖應了一聲,這才小跑著過去。
一走近,他便看見了地上的女人,嚇得當場就要轉身走,冷不防耳朵一疼,已被幼僖揪著耳朵又給扯了回來。
“你看清楚了,她是個人,活生生的人。”幼僖鬆了手,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姑娘給他看。
吳望祖吃疼的捂著耳朵,半信半疑的湊過去一看,果真發現地上躺著的真是個姑娘。他仍舊不太信,蹲下身去探了探那姑娘的鼻息,還在出氣,還活著。
幼僖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把她帶回我家,你去把她背起來,跟我一起回去。”
“啊?”吳望祖愣怔回頭,不可思議的指著著急,“我,揹她?”
幼僖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
秦陸白立刻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我堂堂承南伯府的大公子,我怎麼能背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呢?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背過人,揹她,更不行。”
吳望祖躲得遠遠的,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幼僖冷眼瞪他:“你背不背?”
“不背。”
“真的不背?”
吳望祖果斷搖頭:“打死都不背。”
幼僖氣得笑了:“好啊,既然打死你都不去,那我就打死你好了。”言訖揚起手就要一巴掌落下。
吳望祖不敢還手是一回事,但酒已經醒了,就更不可能站著捱打了,轉身就要跑。
可幼僖哪裏會讓他如願,一腳踩著旁邊的矮墩凌空一躍,利落的出腳將人踢翻在地。
幼僖穩穩落地後拍了拍手,對著摔了個狗啃泥的吳望祖哼了一哼,道:“跑啊,你再跑,我把你腿給你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