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蠍子擺尾,身手不錯
已過正午,大街上卻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秦陸白正說著話,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話語一頓,餘光不經意間向着身後瞥去。
雲舒瞧見,正也要跟著回頭望一望,卻忽地被一把抓住了手臂,偏過半邊的臉又轉了回來,疑惑的目光對上那神色凝重的一張臉:“怎麼了?”
秦陸白松開手,嚴肅的神情驟然瓦解,若無其事地朝前邁步而去。
雲舒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你發現什麼了?
“後面有人。”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說得雲淡風輕,可雲舒哪裏習慣這種場面,當下就要回頭去望,卻被一聲喝止:“別回頭。”
雲舒便不動了。
秦陸白側過半張臉,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我過來。”
雲舒頷首,跟上秦陸白的步子,亟步往前走了兩步後,雙雙極快地拐進了一條巷子裡。
而他們前腳消失,後腳便有一個人影從一個賣傘的小攤後露出臉來,也追了上去。
大街上早已經沒有了那兩道身影,反倒是旁邊的小巷子空蕩蕩的。那人一經思量,便提步往巷子裡追了上去。
巷子七拐八繞,繞過兩個拐角也沒有發現跟丟的那兩個人,還當是真的失了他們的蹤跡,不免有些氣惱。
正打算放棄,而就在這時,一道疾風掠來,一條長臂伸出,五指成爪直逼那人咽喉。那人反應也極快,一個旋身躲過,隨即來了一招蠍子擺尾,踢出凌厲一腳,使得秦陸白被迫將雙臂護在身前,也被踢得連退數步。
“等等,是郡主。”雲舒從拐角裡現出身來,趕忙喝停了這一出鬧劇。
秦陸白後退數步剎住腳,正要發出的攻勢在聽到雲舒的聲音時驀然頓住。抬眸望去,對面那逆著陽光,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姑娘,不是幼僖又是誰?
他登時收了攻勢,亟步上前,拉著幼僖的手臂擔憂的問:“剛纔沒有傷著你吧?”
幼僖拂開他的手:“誰能傷著誰還不一定呢。”
秦陸白不禁一笑。
雲舒走上前來,好奇道:“郡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倒想問你們呢。”幼僖雙手環胸,帶著別樣意味的目光掃視著他倆,“就沒聽說過大白天逛青樓的,兩位侍郎,這青天白日的,你們也真好意思。”
本來是正大光明的去查案,被她這麼一曲解,倒成了他倆作風不正,惹得兩個人的臉上都多多少少帶著幾分難堪。
秦陸白一早就知道,要是被抓到,出言嘲諷都還是輕的,沒下死手,就算是面前這位姑奶奶手下留情了。
看著他們一個比一個尷尬的模樣,一個垂頭沉默,一個撓頭無奈,像是憋了什麼苦水,傾訴不得,比吃了黃連還苦。
幼僖撲哧一笑,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也就開個玩笑。你們去青樓,實則是爲了查案的吧。”
雲舒眼睛一亮。
幼僖揹着雙手,笑意盈盈的給他分析:“我知道你的為人,你絕對不會去青樓那種地方。至於秦陸白麼6”
這斷句斷得秦陸白心口突突直跳:“我……我怎麼了?我也很正直得好不好。”
幼僖嫌棄的別開眼,轉又握著拳頭,狠狠的威脅:“我最討厭男人花天酒地了,你要是敢去青樓瀟灑,讓我給知道了,我打斷你的腿。”
秦陸白頓覺雙腿一軟,討笑道:“不敢不敢,我可不去那種地方,打死都不去。”
幼僖懶得跟他費唇舌,直接開門見山:“怎麼樣,得到你們想要的線索了嗎?”
“算是知道一點吧。”秦陸白突然想起來,“對了幼僖,我記得太后千秋壽誕之前的一個月,江南織造處進貢了一批湖緞,當時陛下讓尚宮局按照各臣工的身量尺寸做了成衣,連帶著福包一起分發了下去,你還記得這事嗎?”
幼僖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具體的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怎麼了,這事跟你們目前要查的案子有關?”
雲舒頷首,也步瞞她:“我們懷疑,那七具屍體裡,或許其中有一位是朝中大臣。”
“什麼?”幼僖大驚失色。
秦陸白嚇得趕緊要捂住她的嘴,不忘左右環視,唯恐隔牆有耳。
現在案子還沒有一個十分清晰的突破口,他們也只是懷疑或許跟朝中大臣有關係,若是這樣一來,那麼這樁案子就不能夠擺在明面上來查,不然還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大的亂子。
幼僖也只是突然聽到這個訊息,難免會大受震驚,但冷噤下來之後,也就不覺得如何稀奇了。
只是若牽連到朝中大臣,那麼這事可不小。謀殺臣工,論情節嚴重者,可誅連三族。
幼僖深知此事嚴重,固然是在無人的小巷裏,也還是不忘壓低聲音:“你們是想讓我去尚宮局查一查當時給各臣工做成衣的記錄嗎?”
秦陸白剛開口的時候,她就已經領悟到了。
而下一刻,也果見得秦陸白點頭:“畢竟只是猜測,倘若真的牽連到朝中大臣,此事必然要先上奏陛下。眼下我們是打算先破了這七具屍體的身份,從他們的身上慢慢著手調查。”
秦陸白話語一頓,陰沉著臉色:“自然,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牽扯到朝堂上其他的大臣,未免有些人會中途行阻撓之事,我想先暫且把事情給壓下來,等掌握住了實質的證據之後,再將背後之人一舉擊潰。”
“你想的固然周全,可你大概不知道,關於城外西坡那棵大槐樹的事情,現在已經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了。”幼僖很是不忍將他幻想的計劃打破,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一二。
秦陸白臉色驟然一變,同雲舒相視一眼,似乎都很奇怪這訊息究竟是怎麼傳出去的。
幼僖便好心替他們解答:“刑部想要嚴守案情,自然沒有人能夠從刑部得知一星半點的訊息,可是你們別忘了,當初這樁案子,可是京畿衙門移交到刑部來的。就算你們不說,可衙門的人呢?還有那個報案的齊暉堂學徒,聽說他都嚇得大病了一場,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淨說胡話。”
秦陸白緊抿著唇,甚是無言。
“不過……”幼僖話音一轉,身旁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她投過去。
幼僖深思斟酌道:“不過,如果在真的瞞不住的情況下,那麼聲東擊西,是不是也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