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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千秋壽誕,珍珠頭面

    太后的千秋壽誕很快到來,宴會地點選在了太液池邊,宮中從兩月前便已經開始建造水榭,打造露臺,已於十日前完工。

    這日,夕陽未落,宮人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晚上的夜宴,從夜宴菜餚到飲酒玉杯,無一不精細別致,力求不出半點兒差錯。

    因大昭國民風開放,並不死守男女大防的規矩,今夜入宮來為太后慶賀的官員也可自帶一名女眷,男女分列而坐,座次亦由品階高低而論。

    景文帝與太后未至,大臣們已經早早地備了賀禮入宮。

    大臣攜帶的家眷中多為女眷,上京貴女們素日也有來往,三三兩兩的都湊在一處說話,或而品茗,或而就著周邊的奇花異草說點閨中趣事,一時盈盈笑語聲不絕於耳。

    秦陸白到時,雲舒已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他環顧四周,女眷們自不必說,大臣們也各自與交好的聚在一塊閒語,唯獨雲舒,獨坐一角,對周遭聲音充耳不聞。

    座位按品階高低而排,刑部侍郎自然坐在一起,秦陸白徑直走過去,在雲舒的左手邊落座:“周圍這麼熱鬧,雲侍郎怎麼也不參與進去,反而獨自一人坐在這裏,也不嫌無趣麼?”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隔空敬雲舒。

    太后壽誕,為防大臣醉酒失態,故而夜宴中的酒水並不濃烈,多為香甜醇厚的酒釀,女眷的也多為果酒。

    雲舒方纔已然曉得了,見秦陸白敬自己,也端起酒杯回敬一杯。

    一杯入喉,香甜醇厚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比之前兩日他在醉仙樓中飲的桃花釀更要回甘一些,也不辣喉。

    但素來不常飲酒的雲舒,此刻嚐了佳釀也並不貪杯,一杯飲盡已然將酒杯放下。

    秦陸白笑笑,復又為自己再斟上一杯:“今日雲侍郎可是帶了什麼家眷?”

    “雲某不曾成親,親眷也不在上京城,今日孑然前來,唯有己身一人。”雲舒淡淡答,再順手理了理袖間的褶皺,全然沒有孤身一人的落寞感。

    秦陸白大致明白了,抬眼間遠遠瞧見一人走來,起身道了聲:“姐夫!”

    來人一身綠色官服,自嘈嚷人群中分列而出,快步朝秦陸白的方向走來。

    今日進宮慶賀的大臣均著官服,大昭於服飾一事上更是有著明確的規定。

    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之上可用硃紅,七品以上用綠色,九品服青色。自然,太后壽誕這樣盛大的喜事雖是與民同樂,可官階太低者卻不在應邀名單之中。

    來人行至秦陸白麪前,說著話時,手已經自然地落在了他肩頭,笑笑道:“你小子,連著幾日都不來府中坐坐,知道你姐有多擔心你麼?”

    秦陸白垂頭一笑:“我都多大的人了,姐姐怎麼還不放心,非要我像小時候一樣整日都跟在後頭轉纔好麼。”

    “那正好合你姐心意。”林少遊朗朗一笑。

    秦陸白略略開了一個玩笑,不忘轉身與雲舒介紹:“雲侍郎,這位是衛尉司少卿林少遊,也是我的姐夫。”轉首又與林少遊介紹,“姐夫,這是刑部新任侍郎,我同僚,雲舒。”

    雲舒早已起身,待秦陸白介紹後與林少遊頷首見禮。

    因品階,林少遊不過正六品,仍是客客氣氣的與雲舒一揖:“早就聽說朝中出了個狀元郎,年紀輕輕文采斐然,今日一見,更是風度飄飄,儀表不凡吶!”

    雲舒合手一揖:“林少卿過獎,雲某實不敢當。”

    林少遊郎朗笑道:“當得起,當得起。”

    三人又湊在一起說了會話,不多時,席間交談之聲漸小,循聲望去,原是幾位殿下到了。

    景文帝膝下十子五女,三位公主已經出嫁,唯有四公主、五公主仍待字閨中,今日也都已經到了。

    十位皇子中,兩位不幸早夭,除了十皇子現今十歲,其餘殿下都已成年。然而長久安居上京城的除了東宮的太子,便只有周王蕭元羨,以及豫王蕭元啟,其餘殿下都就藩在外,也是這幾日也纔剛剛回京。

    大臣們一一見禮,直到幾位殿下都各自落座,復才又相繼交談起來。

    未久,景文帝與皇后也到了,與眾臣們說了會兒話,幼僖才陪著太后姍姍來遲。

    帝后當先離座,領著眾皇子與皇女給太后請安,大臣及其親眷也紛紛下拜行禮。

    太后盛裝出席,眉眼間盡是慈愛笑意,抬手虛撫了撫帝后:“今日是喜日,不必多禮,都落座吧。”

    帝后左右攙著太后至上座,幼僖則退到下首,與樂天坐到了一起。

    待得眾人皆落座後,搭建在太液池上的露臺中便開始翩翩起舞,管絃絲竹不絕於耳,觥籌交錯,盡皆笑語。

    酒過三巡,夜宴過半,太后先一步離了席,帝后也相繼而回。

    太后特許了幼僖可以留下,待帝后一走,秦惜弱撥開人群,弱柳扶風般款款而來,及至幼僖身旁落座:“我早先就來了,尋了一圈都不見你人影,還以為我看漏了,結果你竟是來遲了。”

    幼僖莞爾:“我陪著老祖宗一起來的,爲了選衣裳,所以纔來晚了。”

    秦惜弱微訝:“太后的吉服不是一早就敲定了麼,由尚宮局早兩月就開始籌備了,怎麼這個時候還來選衣裳?”

    幼僖含笑垂頭:“倒不是給老祖宗挑衣服,是昨個兒老祖宗興起,命戶部的人將生辰綱名錄遞至永和宮,其中有一套珍珠頭面很是別緻,老祖宗命人取來看了,一眼就瞧上了。但正因為頭面別緻,稱一般的衣裳倒有些不搭了。”

    秦惜弱聽著,方纔注意到這會兒幼僖頭上的釵環正是珍珠。

    拇指般大小的珠子顆顆圓潤,光華無雙,或製成釵環流蘇,或用銀線串就,單看別緻,齊齊戴於頭上更加是耀眼奪目。加上幼僖膚白,胭脂輕點,白裏透紅比嬌花還美豔許多,襯著一身寶藍色的宮裝,戴著珍珠頭面,一時竟賽過了在場諸多貴女去。

    略略一想,秦惜弱便明白了,旋即嫣然一笑,握住幼僖的手道:“難怪都說太后偏心呢,敢情這自個兒的千秋壽誕,倒是把你給打扮的人比花嬌。不過啊,這珍珠頭面是真的好看,很是襯你。”

    幼僖臉頰微紅,垂下頭去。

    這時,有幾個身影朝此處走來,當先一人著綠色官服,人未至,已開口:“姐妹倆在說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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