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鬧了烏龍,總算會合
兩方劍拔弩張,在相互對峙之下襯得氣氛格外緊張。
“下這麼大的雨,真是遇了鬼了。”
門外還有一道聲音響起,話語間滿是抱怨,可這聲音……
秦陸白和幼僖面面相覷,顯然想法都撞在了一起。
須臾,門口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有人站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水,取下蓑衣隨手丟在了一旁。回頭見手底下的人都齊刷刷地亮出了佩刀對準一處,皺了皺眉,也朝著刀尖對準的方向望過去。
火堆旁,兩道身影佇立著,三道目光交匯的剎那,警惕驟然消失,隨即覆上的卻滿是震驚。
“老裴?”
“表哥?”
秦陸白和幼僖異口同聲。
裴子緒擦了擦眼,也看清楚了,驚喜道:“幼僖,老秦,可算是找到你們了。”轉又注意到手底下的人都還舉著佩刀,於是趕緊讓他們都放下,“自己人,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裴子緒朝著火堆闊步走去:“不是說好了在大槐樹下等著嗎,你怎麼到這兒來了?還帶著我表妹。”
秦陸白早就放鬆了警惕,將手裏防身用的樹枝一丟:“好意思說,我們都到了半天了你都不來,一見面還拔刀相向,你可真行啊老裴。”卻絕口不回答他後面一個問題。
但對於這個問題上,裴子緒自知自己理虧,搔了搔頭:“也不能全怪我,侍衛司也有事情,我一忙完就趕緊出城來找你。誰知道剛準備出城就開始下大雨,也不能讓兄弟們淋雨上路不是,就等著城門口的守衛給我們取蓑衣去了。”
山中的夜晚寒風陣陣,裴子緒帶著手下也是繞了遠路才找到這裏,加上一直淋雨,大家也都是凍得不行。可都是些訓練有素的侍衛,沒有上首的命令仍舊只站在原地,神色不變,身上的蓑衣還往下淌著水。
裴子緒趕緊讓手底下的人又另外生了一個火堆烤火,他則順勢在秦陸白生起的火堆旁坐下,搓了搓手掌,向火源靠了靠:“不過說起來這裏還真是不好找,一路上連個小路都沒有,又下大雨,又打雷閃電,天氣也不好,黑布隆冬的看都看不見。”
聽著裴子緒滿嘴的抱怨,秦陸白和幼僖面面相覷,索性先坐了下來,估計還有得聽呢。
果然便又聽著裴子緒繼續抱怨:“我說你倆還真是會跑,要跑也成,就不能留個訊號?”
“不是給你留了嗎?”幼僖反駁。
裴子緒拔高音量:“留了什麼?留了那匹馬?”
想起那拴在風雨裡的馬,裴子緒就氣不打一處來:“怎的,是侍衛司的馬你們就不心疼了,敢給我就這麼撂在那兒,可真有你們的。”
幼僖撇了撇嘴,秉著不與武夫爭高低的覺悟,懶得跟他再打嘴仗。
秦陸白很是苦惱地揉了揉額頭:“行了,有沒有帶吃的?我倆都餓了一天了,有吃的趕緊拿出來。”
裴子緒一摸身上,摸了一個空,回頭朝著已經圍在生起的火堆旁烤火的手下喊道:“哎哎哎,吃的呢?趕緊的,拿過來。”
其中一人站了起來,脫去身上的蓑衣,露出底下穿著的侍衛服來。他拿著一包用油紙包好的東西和兩個水囊走過來,遞給了裴子緒。
裴子緒伸手接過:“兄弟們都餓了,暫且休息一段時間,把帶來的東西都分了吧,填填肚子。”
“是,大人。”
那名侍衛重又折了回去,將其他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併分了。
裴子緒將兩個水囊都遞給了秦陸白,又開啟那包油紙,裡頭是五六個大饢,都是今天出城前準備的,但現在已經冷了,不免有些硬邦邦的。
“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外出辦事圖方便都帶的饢,沒料到幼僖你也在,倒是沒準備你的東西。”裴子緒將饢拿在手裏,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你吃得慣嗎?”
兩道目光齊刷刷的望過來,秦陸白儼然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幼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拿起一個饢,不由分說的放進了嘴裏。咬了一口,確實硬邦邦的,再使勁兒咬下一口,雖然乾巴巴的,也並非是一點都咽不下去。
何況她真是餓極了,有饢吃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麼還可能挑東挑西。
裴子緒見她能接受,也鬆了口氣,兀自拿起一個饢吃起來。
秦陸白開啟水囊上的塞子,遞給幼僖:“喝點水壓一壓,別哽到了。”
幼僖湊過頭,就著他手裏的水囊喝了一口,嘴裏那乾巴巴的饢才勉強被嚥了下去。長嘆一聲,再看了看手裏不過才咬了兩口的饢,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來。
吃吧,又乾又硬;不吃吧,估計她真得餓昏過去。
所以還是吃吧。
秦陸白看她默默吃著饢,這才取了一個吃起來,卻聽著裴子緒問他:“你們來了一天,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沒有?”
幼僖一愣,看了看秦陸白,繼續吃囊。
秦陸白則道:“發現屍體的那棵大槐樹,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且我們在這座佛堂裡的判官神像上也發現了血跡。但這裏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還不能確定。”
嘴裏的饢硬硬幹乾的咽不下去,秦陸白喝了一口水,待將嘴裏的饢都嚥下去了,這才繼續:“我打算等明日雨停了之後去後山的山頂看看這附近的地形,到時候我們就兵分兩路。我和幼僖去山頂看地形,你把你的人分成兩撥,一撥以大槐樹為中心,向四處延伸,一里之內,所有地方都要檢查仔細,不能放過。”
“好。”裴子緒低頭再咬一口手裏的饢。
“另一撥人再將整座廟都仔仔細細的再查一遍,若是發現了什麼就記下來,若沒有多餘的發現,也在一里的範圍內,以廟宇為中心點開始找線索。”
“好。”
秦陸白頓了頓,不經意間又朝那尊判官神像睇去一眼:“還有,你和你的人查詢線索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這座山沒什麼人煙,但或許藏著什麼捕獸夾一類,你們小心一些。”
“知道了。”裴子緒很是敷衍的應了一句,“還有嗎?”
秦陸白一時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想法,遂搖了搖頭。
正好裴子緒將一個饢吃完,拍拍手站了起來,對著手底下的人吩咐:“今兒晚上兄弟們輪流值夜,其餘人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開始幹正事。”
“是。”
整齊的聲音響徹在佛堂裡,幼僖正咬著手裏的饢,驀的一怔,向那些侍衛看去一眼,而後繼續低頭吃囊。
入了深夜,山中風聲呼嘯,佛堂裡的門窗都被緊緊關閉,但仍是擋不住外頭大雨落下的聲音。
幼僖吃飽了之後便覺得有些困了,但佛堂裡並沒有什麼可能容人睡覺的板床,要是睡在冰涼的地面,指不定第二天起來就得著涼,於是只好坐在火堆旁,背後抵著牆壁勉強睡上一覺。
漸漸的睏意襲來,幼僖腦袋一歪,枕在秦陸白的肩頭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