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荷包打趣,當局者迷
幼僖不置可否,畢竟事實就在眼前擺著,吳望祖是個什麼人,整個上京都知道,不是旁人三言兩句就能夠瞞天過海。況且以後的日子都是自己腳踏實地的在過,好與不好,冷暖自知。
秦惜弱也只是心裏惋惜了一會,忽又想起在棲碧山的事情來,臉色沉了下來:“這個雲四姑娘,看起來有些心術不正啊。”
狀似喃喃的一句話,卻把幼僖嚇了一跳:“惜弱姐,你這才見了她第一面,這麼武斷的評價,恐怕有些不太合適吧。”
幼僖試圖委婉的提醒她,畢竟襄王和秦國公還是有舊交情在,在背後這麼評判人家的女兒,終歸是不好。
雖說現在是在自個兒的家裏,耳房裏也就只有她們兩人,這話也不會傳揚出去,可一旦對一個人的印象定格下來了,日後見了面豈非不是膈應?而且想法一旦根深蒂固,再想要改變,就有些難了。
秦惜弱聽聞這話,頗有幾分無可奈何:“傻姑娘,今天在棲碧山上的時候,你難道就沒有注意她的眼神嗎?”
幼僖納悶:“什麼眼神?”
“當然是看著我那個傻弟弟時候的眼神了。”秦惜弱傾身湊過去,“我總覺得她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總是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陸白。還有啊,她後來不是說要去淨手麼,你說你帶她去,她不樂意,非得讓陸白帶著她去。而且陸白回來的時候臉色也不好,肯定是中間鬧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聽了這話,幼僖沉默下來,似在回憶棲碧山上發生的事情。
關於雲清漪是否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秦陸白,這一點她倒是沒有注意,但是後來他們從清泉回來後,秦陸白的臉色確實是有些不對。那陰沉的臉,就是她看了都覺得膽寒,更別說回來後就一直沉默不語,整個人跟個冰錐子似的,生人勿近。
秦惜弱見幼僖沉默,便知道她大概也看出了幾分,於是接著道:“本來我還覺得沒有什麼,畢竟陸白在上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英俊相貌,被人惦記上不足為奇。”
幼僖愣愣望過來,竟還有這麼誇讚自家人的,也不謙虛一點!
秦惜弱說著也有些不好意思,掩唇一笑,卻半點不加掩藏:“我說得可是實話,上京裡想嫁給陸白的姑娘從國公府排到城門口都還有剩的,雲家的四姑娘對陸白傾心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啊,”她話語一頓,含笑握住幼僖的手,“不過我還是希望,陸白的媳婦兒是你。”
幼僖嚇了一跳,平常開開玩笑是常有的事,但都說得隱晦,似這樣毫不掩藏的說出來,頓時叫幼僖面色如常轉白,再轉紅,幾經多變,趕緊抽回手,別過臉不應這話。
秦惜弱笑笑也不繼續調侃,只道:“不過襄王不是已經跟承南伯結親了麼,就算吳望祖再不好,但親事一旦結下,來日雲清漪就是要妥妥嫁進承南伯府的,跟陸白親近算是怎麼回事?”
她心裏的弟妹人選從來都只有幼僖一個,突然橫插一個人進來,甭管是誰都讓她心裏不舒坦。而且經此一事,這個雲四姑娘分明就不是一個單純的,自己還有婚約在身,竟不顧體面來跟陸白親近,叫她心中只生反感。
幼僖抬手摸著紅透的臉蛋,試圖用手背的冰涼將熱度降下去:“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別妄自揣度了,畢竟雲四姑娘是個女兒家,這樣對她的名聲也不太好。”
秦惜弱抿抿嘴,看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就靜默的片刻,門外響起了叩門聲,隨即耳房的門從外向內被推開,秦陸白已沐浴換衣,一身清朗的邁進來:“你們怎麼在這裏,害我還去院子裡找了一遍。”
“還不是在等你。”秦惜弱起身過去,拉著他坐到幼僖身旁,“我有些累了,就拉著幼僖過來這裏坐坐,說說話等你。不過,你帶那位雲四姑娘去清泉淨手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回來的路上你也不說,可把我給急壞了。”
秦陸白下意識間往身旁望去,須臾又極快收回,薄唇緊抿,淡淡吐出兩個字:“沒事。”
秦惜弱哪裏肯信他:“再不說,是想讓我去問那位雲四姑娘嗎?”
這話半真半假,好奇是真,要去問雲清漪卻是假的。
不過幼僖也有些奇怪:“我看你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身上還溼了,該不會是掉進水裏去了吧?”
秦陸白嘆氣,攤開手,手心裏還握著一個半乾的荷包。方纔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拭過了,但仍未乾透,不過好在是找回來了,倒是讓他的一顆心安定不少。
若真丟了,怕是心都該死了一半。
“荷包?”幼僖將他掌心裏的荷包接過來,翻看著上頭的紋飾,秀眉顰起,竟一時間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看見過。
秦陸白注意著她的反應,滿心的期待卻在她問出這是誰給的時候,登時間跌落到谷底,不比眼睜睜看著荷包掉進泉水裏,險些沒找回來時的那種無助。
秦惜弱注意著他二人的反應,明顯感覺到秦陸白情緒低落,目光一轉,朝幼僖伸出手去:“讓我看看。”
幼僖於是將荷包遞了過去。
秦惜弱翻看著荷包,裡頭已經空無一物,荷包也半乾,用力一捏還能沁出點水珠來。這荷包幼僖沒見過,她卻見過,從小看著秦陸白佩戴到大的,不必多問,她也知道這荷包出自何人之手。
何況這上頭的紋飾,再沒有誰能繡得出這樣難看的紋飾了,還被秦陸白當寶貝似的儲存了這麼多年。
壓下心頭的思緒,秦惜弱顰眉,狀似首遭見這個荷包的模樣,反反覆覆的看著上頭的紋飾,嘖嘖道:“這荷包上的紋飾看起來繡得不怎麼樣吶。”說罷,還不忘遞給幼僖看,“你瞧瞧,這針腳一點都不細膩,繡得小人歪歪扭扭,手上的劍都是歪的,但看神形,還真是跟我那傻弟弟一模一樣。”
幼僖歪過腦袋湊過去看,聽著這話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具體奇怪在什麼地方又想不太起來。
秦惜弱餘光覷著她的表情,忍著笑:“嘖嘖嘖,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這麼不心靈手巧,繡成這副樣子還能讓我弟弟帶在身上這麼多年,可見是感情不一般吶!”
幼僖臉色微變,不經意間朝秦陸白望去。
秦陸白實在是聽不下去,一把將荷包從秦惜弱的手上奪了過來,也不顧荷包溼濡,塞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