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公報私仇,懲治幼僖
幼僖神色不變,坦然應道:“是。”
“為什麼?”寧皇后一雙鳳眸微微眯起,帶著凌厲,似要將幼僖看穿。
幼僖垂頭,沉默著分析眼下的局勢。
尚宮元春華是寧皇后的人,而寧皇后爲了太子被責罰一事記恨於她,當著太后的麵不敢說什麼,但只要抓到錯處,懲治她那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所以不管她現在怎麼解釋,只要元春華一口咬定她是別有用心,寧皇后就能夠抓住這一點借題發揮。
縱觀時下,她要做的不是要想辦法怎麼能令寧皇后信服,而是等,等援兵到,危機自然解除。
好半晌沒有聲音傳來,寧皇后壓不住心頭的怒火,倏地一掌拍在桌上:“好一個世安郡主,竟敢蠱惑太后做出給貞貴妃增加隨葬品的荒唐事,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說我蠱惑太后?”幼僖倏然抬頭,滿眼不可置信。
寧皇后緩緩起身,保養得宜的面容冷若冰霜,踩著步子逼近幼僖,渾身寒氣懾人。
秦惜弱忽然站出來,道:“皇后娘娘明鑑,此事確是太后作主,世安郡主也只是遵循太后的吩咐。有太后印璽為證,娘娘若不信,大可叫女官來檢驗,一驗便知。”
寧皇后冷眼瞥來:“林夫人是客人,宮裏麵的事情,還是不要插手得好。”再一冷聲吩咐景安姑姑,“本宮懷疑,世安郡主有蠱惑太后之嫌,將人綁了,帶去朝陽殿,交給陛下發落。”
“是。”景安姑姑頷首一應,使了一個眼色,跟來的宮人便有兩個上前,作勢要對幼僖動手。
秦惜弱一急,半晌等不來太后,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幼僖被欺負,情急之下衝上去推開那兩名宮人,護在幼僖前頭:“皇后娘娘,世安郡主只是遵循太后吩咐,何罪之有?”
寧皇后逼近她:“閻幼僖蠱惑太后,追加隨葬品,有違祖制,這難道不是罪過嗎?就只妖言惑眾這一件,本宮不止能綁了她,還能處死她。”
“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惜弱斥道。
寧皇后已不欲同她糾纏,冷聲道:“把她給本宮拉下去。”
話音剛落,立時便有四五個宮人上來,兩人將秦惜弱制住,拉到一旁。見青時也在一旁橫加阻攔,剩下的人便是連青時也一併按下,牢牢桎梏住。
當先兩名宮人來將幼僖按下,為防她掙脫,手下更是使了勁,恰好牽動到她左肩剛接好的骨頭,直疼得幼僖額上冷汗直冒。
她抬眼忿忿瞪著寧皇后:“我可是有太后的諭旨在,皇后娘娘卻不分青紅皁白命人將我綁了,就算是鬧到了陛下那裏,娘娘難道能夠獨善其身嗎?”
寧皇后揮開上來攙扶自己的景安姑姑,手指挑起幼僖下頜,精心染好的蔻丹在如蔥般修長的手上被襯得明豔奪目:“本宮是皇后,而你,不過只是臣子遺孤,皇宮育你長大,你卻不知道知恩圖報,反而淨起些歪心思,你說本宮該不該罰你?”
幼僖別過頭,輕笑一聲:“原來皇后娘娘明麵以我蠱惑太后為由要懲治我,實則卻是挾私報復。若是陛下知道了,難道不會為我做主,還我清白嗎?”
“清白?”寧皇后冷笑一聲,“在場之上皆可以作證,世安郡主帶著人來尚宮局,翻看歷往圖冊,心存有異。本宮是爲了後宮安全著想,便是最後冤枉了你又如何?本宮是皇后,難不成,陛下還能爲了你一個丫頭片子懲治本宮?”
寧皇后仰頭大笑,絲毫不懼幼僖威脅,反而覺得十分可笑。
她不僅是一朝皇后,東宮太子是她親生兒子,前朝丞相是她胞兄,便是權衡利弊之下,陛下難不成還會爲了一個丫頭不顧全大局麼?
如此想著,寧皇后更是放了心,吩咐道:“將人綁了,即刻送往朝陽殿。”
“是。”
宮人領命,即刻取來一根粗麻繩,先是極快的將秦惜弱和青時都捆了起來,顧慮到幼僖被吊起的左肩,猶豫著看向寧皇后。寧皇后哪裏會顧及幼僖傷勢,頷首示意,宮人們便再也不管不顧,強行將幼僖給捆住。
幼僖想掙脫,可無奈肩上的疼痛接踵而來,蔓延四肢,如蛆附骨般錐心般的疼,叫她臉色頃刻蒼白,冷汗直冒。
秦惜弱嘶聲力竭的喊著幼僖,怒瞪皇后:“就算皇后娘娘不問緣由就要綁人,那也得顧及幼僖身上有傷吧。她傷勢未愈,怎麼能忍得了讓這些手上不知輕重的人綁了,皇后娘娘!”
寧皇后優雅落座,聞此言,輕蔑一笑:“哦?是嗎?”
然再無下文。
秦惜弱奮力掙扎,手腕被抓出一圈紅印,看幼僖疼的臉色煞白,登時心疼不已:“皇后娘娘這麼作踐幼僖,要是太后知道了,皇后娘娘預備如何跟太后交代?”
寧皇后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不願聽她再提起太后,修長的手指指向秦惜弱,厲聲道:“給本宮堵住她的嘴,堵住她的嘴。”
景安姑姑即刻上前,從袖中抽出一條帕子,團了團一股腦塞進了秦惜弱的口中,塞得滿滿當當,撐得她口腔痠痛,吐也吐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再說不出一個字。
青時也高聲辯駁:“皇后娘娘堵得了林夫人的嘴,堵得了這事實的真相嗎?一會等見了陛下,陛下問起,難道所有人都會顛倒是非黑白,冤死郡主麼?”
寧皇后細眉一揚:“你倒是提醒我了,陛下向來偏寵這個丫頭,所以不能叫她去見陛下。”
屋中宮人齊齊望向寧皇后,因說不將人帶去朝陽殿,倒是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只見寧皇后沉吟片刻,再瞥了眼臉色煞白的幼僖,須臾道:“既然是後宮的事情,本宮是皇后,就不將這些小事拿去麻煩陛下了。閻幼僖蠱惑太后,罪不容恕,將她押到尚宮局的院子裡仗刑五十,順便讓所有人都來瞧瞧,妖言惑眾,是什麼樣的一個下場。”
宮人下手沒輕沒重,幼僖已經能夠感覺到好不容易在慢慢長好的骨頭似乎又有些錯位,就連手臂上的傷口也被再次抓破,有汨汨鮮血流出,將她水藍輕紗袖浸出一片殷紅來。
“皇、皇后娘娘……”幼僖緩緩吐出氣息,疼痛麻痺了大腦,眼前一片渾濁,聲音也輕飄飄的,“皇后娘娘公報私仇,陛、陛下不會聽信你一面之詞。”
寧皇后輕蔑一笑:“信不信都不要緊,你既然落在了本宮手上,看誰能救得了你。只管你不識抬舉,怨不得本宮,帶下去。”
“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