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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生擒不成,就地處決

    雲舒扶著受傷的幼僖艱難地走到屋外,秦陸白已經解決了大山,見他們跌跌撞撞走來,立時步了上去。

    “傷得重不重?”秦陸白雙眼赤紅,見幼僖捂著肩頭,臉蒼白得如紙一般,脆弱如蝶翼,恨意不禁陣陣上涌。

    幼僖勉強抬起手搭在他臂上:“快,快去抓三哥,別讓他跑了。”

    “雲舒,好好照顧幼僖。”

    撂下這話,秦陸白握緊刀柄跨步進了屋子。

    環視整間屋子一片狼藉,到處可見打鬥過的痕跡,卻唯獨不見三哥的身影。秦陸白正納悶,忽然想起那扇臨近溝渠的窗子,趕忙湊過去一看,但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什麼,略一猶疑,也提刀翻了出去。

    沿著溝渠一直追過去,秦陸白惱恨交加,若抓到三哥,非得讓幼僖受的傷,在他身上成倍成倍的討回來不可。

    越前走,光影越亮,穿過溝渠竟來到了方纔商人販賣的地方。

    但此處已被官兵重重包圍,高舉的火把將整個洞穴照得如白晝一般,有一人著官服,正指揮著官兵將所有商販看住。一回頭,便見到自暗影中走出來的秦陸白。

    鄭昊趕忙跑過來,瞧見秦陸白一身布衣,身上斑斑點點的血漬,一時難以分辨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只是愧疚地拱手一揖:“屬下來遲,請侍郎恕罪。”

    秦陸白抬手,目光睇向他身後:“有沒有抓到一個戴狼形面具的人?”

    鄭昊仔細回憶:“並沒有。”

    “趕緊去找,任何地方都不能遺漏,一定要把這個人抓住。”秦陸白丟了手中長刀,恨恨道,“找到他,若是反抗,生擒不成,就地處決。”

    “是。”鄭昊拱手應道。

    秦陸白不再多問此間的事,闊步朝那間竹屋走去。

    屋子裏的錢十三已經被官兵抬了出來,滿頭的血汙,但還微微喘氣,應該性命無虞。

    秦陸白瞥了一眼,便徑直朝幼僖走過去,從旁將她扶住。

    不待他說些什麼,幼僖已輕聲問:“抓到三哥了嗎?”

    秦陸白搖頭:“被他跑了,不過我已經讓鄭昊去抓了,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幼僖點點頭,此刻放鬆下來,整個人卻跟脫了力似的,不止手臂和肩膀疼,更是哪兒哪兒都疼,渾身還乏力,雙腿更是軟得不行。

    秦陸白心如萬千根針一般,雙眼赤紅,握了握拳,忽的將幼僖打橫抱起。

    幼僖嚇了一跳:“你幹什麼?還不放我下來。”

    “別動,小心身上的傷。”

    不必他說,幼僖也是真不敢動,傷了右臂,左肩也被重創,即使骨頭沒碎,大概也是錯位了。

    “雲舒,我先帶幼僖回去。這裏有鄭昊在,我已經吩咐過,你有什麼事情只管跟他說就是。”秦陸白沉聲說道,一張臉陰沉得可怕。

    雲舒直視他:“你去吧,這裏有我善後,大可以放心。”

    “多謝。”

    秦陸白抱著幼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腳步未停,身上卻散發著凜凜的寒意,將人望而生畏。

    鄭昊目送了二人自暗道離開,才朝竹屋處走了過來:“雲侍郎,兄弟們都找遍了,並沒有發現戴狼形面具的人。估計這裏還有其他的暗道,他趁人不備,早已從其他暗道悄悄跑了。”

    雲舒摘下面具,回頭看了一眼竹屋,再朝前方圍著眾多官兵的方向望去:“除了戴狼形面具的人,還有其他逃跑的嗎?”

    “大多都是些手無寸鐵的商販,掙扎過,但很容易就被制服。倒是有些持刀且負隅頑抗的人,能生擒的都生擒了,不能生擒的,也已經被就地處決,除了逃走一個戴狼形面具的,其他再無漏網之魚。”

    鄭昊一一如實答了,但見雲舒沉默不語,還以為他另有想法,便問:“雲侍郎還有沒有什麼吩咐?”

    雲舒垂下眼,思量了許多,薄唇輕啟:“不對,一定還有什麼是我們漏掉的。留下一部分人,將鬼市裏裏外外都再徹查一遍,切記,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另外的人,先將活捉到的都帶回刑部。”

    “是。”

    “還有,”雲舒叫住他,“交代下去,今晚的事情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傳出去,更不得走漏一點風聲。”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安排下去了一切,雲舒非但沒有一點放鬆的感覺,反倒提著一顆心,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是他遺漏了的。那種感覺太過縹緲,知道存在,卻又偏偏抓不住,不由得重重嘆息一聲。

    鬼市外,天邊黑雲層層褪去,已泛起魚肚白。

    國公府緊閉的大門緩緩啟開,門房打著哈欠走出來,剛抻了個懶腰,便看見大街上有兩道人影徑直朝著國公府走來。

    門房揉了揉惺忪睡眼,定睛一看,登時叫所有睡意都散了個乾淨:“二公子!”

    門房趕忙迎上去,所有的話在看見秦陸白懷中虛弱的人兒時都盡數堵在了喉嚨裡。

    秦陸白抱著幼僖闊步往前去,一刻未停,只是寒聲吩咐:“快去找大夫。”

    門房應是,趕忙的掉頭往常去的那家醫館跑去。

    一進入國公府,正灑掃的婢子僕從紛紛上來見禮,但秦陸白臉寒如冰,對問禮聲充耳不聞,直往幼僖常住的小院去。有些眼尖的婢子見情況不對勁,趕忙的去給白氏報信,不出一會兒,國公府上下盡都知道二公子帶著身受重傷的世安郡主從外歸來。

    邁進西跨院的月亮門,有院中清掃落葉的婢子瞧見了,趕忙迎上來,不及開口,率先聽聞一道沉聲吩咐:“去燒熱水,郡主一會要沐浴。再讓人去催大夫,怎麼還沒有過來?”

    說到後頭時,秦陸白已經壓制不住怒火,大吼一聲,人臨至房間時,索性一腳將門踹開,直奔裡頭去。

    婢子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趕忙丟了掃帚,提裙匆匆出了月亮門。

    繞過屏風,秦陸白抱著幼僖輕放到榻上,替她脫了鞋襪,再蓋上被子。

    幼僖迷迷糊糊睜開眼,蒼白的唇瓣輕啟:“剛想睡一會,就聽見你在我耳邊大聲吵嚷,一大早的,是吃炸藥了嗎?”

    秦陸白半跪在榻邊,握著她的手,聽了這話卻忍不住心底發酸:“我恨不得將鬼市都夷為平地,在他們身上割一百刀,割一千刀,只要你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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