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閒言碎語,引人遐想
見她如此執著的想要問出一個答案,雲舒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知己知彼,知道對方想要什麼,再根據他們所需要來的給他們就是。”
商人需要什麼,自然是銀子。
“可是我們也說過的,銀子不是問題,可他就是不肯鬆口,到了最後竟然都有要趕我們走的意思。”說到這裏,幼僖不禁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我說漏了嘴,引起了錢老闆的懷疑,要是打草驚蛇了可怎麼辦?”
秦陸白寬慰她:“雲舒說得不錯,錢十三是商人,商人最重利益。我們的試探讓錢十三感覺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脅,他有所防範也是理所當然。不過,他既然已經答應雲舒兩日後會帶他去見上家,那麼這兩日我們就暫且按兵不動,先等雲舒去探探底細再說。”
事情已經發展現在這個樣子,幼僖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能暫且如此安排。
雲舒挑開簾子,見馬車已經駛向雙花巷的巷口,大約猜到了幾分:“郡主是要回閻府嗎?”
幼僖點頭:“想回去取點東西。”
她說得簡明扼要,雲舒本也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但注意到馬車的徽號是國公府,而幼僖也只說是回府去取點東西,再結合到近日來聽見的一些閒言碎語,不難猜到一些。
馬車軲轆轆穿過巷口,越往裏走越是僻靜。
只因雙花巷四鄰都是達官顯貴之家,府邸佔地甚廣,一條巷子也不過兩三家人戶,自然清淨。
馬車裏一時靜默,但相處久了,倒沒有最初時的尷尬。
雲舒思量再三,還是忍不住問:“郡主現在,可是住在國公府?”
“你怎麼知道?”幼僖微訝。
她出宮已經好幾日了,整日都待在國公府大門不出,而云舒又向來不是一個愛打聽的性子,不可能會知道後宮裡面的事。
想了想,該不是秦陸白說的?
幼僖轉過頭去看秦陸白,恰好他也看過來,四目相觸,立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趕忙搖了搖頭。
雲舒留意到他二人只見的小動作:“其實宮裏麵最近有不少閒話傳出來,我本無意探聽郡主的私事,只是那些事情少不得被有心人肆意宣揚,就連刑部中也有人開始議論,我也是無意間聽見了一些。”
“議論我的?”幼僖驚異,最近能議論她的事情左不過也就是那幾樣,不是太子那檔子事,就是她稱病出宮避禍這事。
可寧皇后來永安宮向太后提親的事情並沒有外人知曉,這事又是怎麼被傳出來的?而且剛剛雲舒說,這事是被有心人大肆宣揚過,又是誰宣揚出來的?中宮?還是太子?
如果是避禍的事,那就更不對了。她是稱病出宮,知道內情的不過爾爾,且都是親近之人,根本不會到處宣揚。
幼僖神色凝重:“這些如果是中宮傳出去的,這對太子而言,並非是什麼好事吧。”
秦陸白抿著嘴,思量再三,只是又添重複一句:“你聽到的原話是怎麼說的?”
“零零散散,不過最近太子不是因為奏疏的事情被陛下懲戒了麼,再加上郡主稱病出宮,難免叫有些人懷疑什麼。”雲舒留心到幼僖愈漸難看的臉色,緩了緩,道,“是出什麼事嗎?”
剛在百珍閣見到幼僖時,她面色紅潤,氣色絕佳,根本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而且就算是生病,宮中那麼多醫術精湛的太醫,永安宮上下那麼多伺候的宮人,留在宮中養病不是更好的選擇麼,怎麼會特意出宮來休養?
便是即便要出宮休養,難道不是應該回自家,怎麼反而去了國公府呢?
他對秦、閻兩家的交情也略知一二,自從忠武侯戰死沙場,閻家只只剩了那麼一個幼女在,差不多已經快衰敗了。反之國公府卻日漸鼎盛,在朝中享有一席之地,說是養病,倒更像是求得庇護。
如此考量一番下來,雲舒越發覺得其中有異,本不該多問,但想到曾經幼僖說過是彼此是朋友的話,便少不得要多問一些。
“如果有事,不妨說出來,即便我幫不上什麼忙,或許也能出點主意。”
幼僖同秦陸白麪面相覷,最終低了頭:“其實這事說來話長,我還是從頭跟你講起吧。”
於是在臨近閻府的路上,幼僖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了雲舒,便是寧皇后來永安宮提親,到她和太子的不對付,以及最近稱病出宮一事,都事無鉅細的說了個明白。
大約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也深知雲舒不是那種會玩心計的人,雖然說話直來直去,但確實沒有做過任何坑害他們的事情,反而幫助良多,不知不覺間便建立了深厚的信任。
雲舒聽完這些話沉默了良久,再結合到最近宮中的一些閒言碎語,也算是徹底清楚了這其中的事情。
“可是,如果說這些流言是中宮傳出去的,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怎麼不對。”
“你有什麼想法?”秦陸白盯著他。
雲舒沉吟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了全部的首尾,或許是旁觀者清,所以在我看來,這些流言蜚語傳出去不論是對郡主,還是太子,其實都沒有任何好處。太子被罷朝,陛下令其在東宮閉門思過,雖然表面上是以太子出錯為由,但凡是知道內情的,並不難推測出這是陛下因為郡主的事情在遷怒太子。若我是東宮的人,此刻便更該將此事按捺下,越是將瞞得密不透風,對東宮則越好。”
“一開始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哪有人笨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也沒有怎麼在意這些事情。”秦陸白說著往幼僖處看了一眼,“我最近的注意都放在了案子上面,就算是探聽宮中的訊息,也只著重關注永安宮,竟沒有聽見過這些流言蜚語。”
雲舒見怪不怪:“議論人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情,都是避人眼前才說,何況議論的中心一個是東宮,一個是郡主,誰有哪個膽子。”
他輕飄飄說完這些話,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陛下對郡主,一直都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