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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頭牌有孕

    莊嚴肅穆的刑部衙門裏只響起婦人驚慌的嘶喊聲,小蝶和念兒早已經被嚇得不輕,跪在地上,單薄的身子在不住地顫抖。

    院子裡已經有人擺好了長凳,吏員還繼續將花媽媽往院子裡拖,不顧她極力的掙扎就要將人綁上長凳,準備施以仗刑。

    小蝶眼淚簌簌而落,削弱的肩膀不住顫抖,終是無法忍心,回頭衝着花媽媽喊道:“媽媽,你就招了吧,再不說實話,這二十板子可是真要打下去的。”

    花媽媽早已過了青春年華,這些年養尊處優下來,體態豐腴,縱使強烈掙扎著不配合,可在兩個身強體健的吏員面前仍跟拎雞崽兒似的容易,輕易便將她架上了長凳。

    花媽媽手腳亂晃,不讓那粗麻繩綁著自己,一面又破聲大喊:“我什麼都不知道,讓我招什麼呀?”

    “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大人公正廉明,只要我們沒有做過,大人是不會為難我們的。”小蝶哽咽出聲,眼看著刑部的人已經高舉了板子就要落下,再不忍看。

    那板子高高舉起,光看架勢,幾板子下去就得皮開肉綻,更別說這生生二十板子下去能不能捱得住。

    花媽媽只覺周身的神經都在一剎間繃緊,再板子即將落下前忽然大喊:“大人,我招,我什麼都招。”

    吏員舉起的手不曾落下,卻是轉而朝上首的秦陸白看去,待得了迴應,方纔將板子收了,解了綁著花媽媽手腳的麻繩,將她從長凳上放了下來。

    花媽媽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正堂,被剛纔那一驚嚇,早已是滿臉的淚痕,髮髻微亂,頗有些狼狽。

    秦陸白凝視她:“花氏,你知道什麼只需如實道來,本官只管查清/真相,絕不會冤枉無辜。”

    花媽媽抽泣著回憶,半晌也沒想起來應該從哪裏開口。

    秦陸白以為她是又要耍花腔,當下火氣上頭:“花氏,你若執意要袒護兇手,助紂為虐,本官也同樣不會坐視不理。”

    一記驚堂木落下,沉悶的聲音迴響在衙門裏每一個角落,花媽媽身體一顫,有些記憶竟似排山倒海一般涌現在腦袋裏。

    “民、民婦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花媽媽有些遲疑。

    秦陸白道:“那就從徐長友和翩翩的事情說起。你只管說實話,可但凡日後叫本官發現你還存心隱瞞什麼,亦或胡說八道,本官定不會輕饒了你。”

    “不敢,不敢,民婦不敢。”花媽媽被嚇破了膽,當下不敢再耍花樣,於是老老實實的開口,“翩翩大概是六七歲的時候來的飄香院,那時候她家鄉發了大水,她父母都死了,我瞧見她可憐,便將她給帶了回來。翩翩從小就生得漂亮,又很聽話,還會哄人,成了頭牌後更是為飄香院招來了不少的顧客,我對她一直以來也都很放心,直到她遇見了徐長友。”

    花媽媽把話說到了這裏,聲音突然就漸漸的小了下去,拿著餘光去打量秦陸白的臉色,似乎在考量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秦陸白只問:“後來呢?”

    “徐長友本來是被招進來做雜役的,我也沒允許他進姑娘們的花樓,但他一開始的時候還挺勤快,什麼都搶著做,有時候還會帶些糕點什麼的來孝敬,我瞧著他人還不錯,就把姑娘們採買脂粉的活兒給了他。誰知道這混賬東西竟然是裝出來的樣子,表面上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實際這骨子裏盡憋著壞。”花媽媽直恨得牙癢癢。

    “花氏,你把重點說出來就行,徐長友和翩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雲舒聽她越說越遠,不想耽誤時辰下去,由不得提醒一聲。

    花媽媽連連應是:“其實他們倆具體是什麼時候有首尾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後來知道他們倆一起的事情後,還是翩翩她……她……”

    “她什麼?”秦陸白問。

    花媽媽垂下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她竟然懷了那混賬東西的孩子。”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就連小蝶也是意料之外,聽了這話都久久沒有能夠緩過神來。

    秦陸白朝雲舒望去,二人俱是沒有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一層。既如此說來,那徐長友同飄香院翩翩的事情,大概也就不是短時間的了。

    略一沉吟,秦陸白又問:“她有身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花媽媽想了想:“大概,也就兩個多月前的事。”

    秦陸白留意到小蝶的不對勁兒,於是問:“小蝶,本官問你,翩翩身懷有孕的事情,你可知道?”

    小蝶趕忙搖頭:“只是這兩個月翩翩的確是接客少了,媽媽只是吩咐不讓去打攪翩翩,讓她好生休息。我還以為是翩翩因為徐長友的事情發了脾氣,畢竟媽媽平時也疼她,就縱容了這一回,但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翩翩竟然是有了身孕。

    秦陸白道:“翩翩有孕的事情,飄香院上下還有誰知道?”

    “只有民婦和齊大夫知道,念兒是照顧翩翩的,瞞不住,所以她也知道。”花媽媽如實交待,“但這事傳出去終究是不太好,翩翩畢竟是飄香院的頭牌,這臺柱子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這話傳了出去,我這飄香院的生意也會跟著受影響的。也不怪我心狠了些,實在是飄香院上下多麼多張嘴,不能因為這麼一個沒出生的孩子就斷了大家的生路”

    花媽媽說起這事來畢竟是有些底氣不足,尤其這煙花柳巷的事情本來就是上不得檯面的生意,說好聽了是你情我願,不好聽了,也只是皮肉買賣,到底不能夠太聲張了。

    何況這煙花女子有孕,說是某一位恩客的,又有誰能相信?便是自己將這孩子生下來了,這青樓裡出生的孩子,不論男女,始終都會落人一大截,遭人恥笑。

    這些事情秦陸白大概也能瞭解一些,便不在這上頭繼續追問,而是轉而問道:“那翩翩腹中的孩子,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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