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客人不是客人,竟然是侍郎
“什麼?”秦陸白驚駭,“昨兒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今早怎麼就突然自盡了?”
“不知道啊,傳話的人只是說,今早去翩翩的房間送早飯,然後就看見她懸樑自盡了,嚇得丫頭趕緊去叫了花媽媽,又趕忙著去請了大夫來瞧。”鄭昊一股腦兒的將知道的線索都說完,心下也是焦急得不行。
眼看著張氏毒殺親夫一案就快到了瓶頸,這翩翩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最關鍵的一環,這還什麼都沒有開始查呢,人竟然就懸樑了?
秦陸白一顆心慌亂不已,面上卻還鎮靜,極力的想要使定下心好思忖出一個良策來。
這時在一旁等了許久的雲舒見了這邊情況,饒是一開始不欲探聽私事,可這會兒遙遙看著秦陸白的臉色也發現了不對勁兒,於是走了過來,和聲詢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秦陸白抬起頭望過來,臉色極其不好:“昨晚就該聽你的,以刑部的名義將翩翩帶過來審問,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了。”
雲舒敏銳的發現了問題:“是飄香院出事了?是翩翩?”
秦陸白點頭:“小蝶去國公府傳話,說今兒一早的時候,伺候翩翩的丫頭去送早飯,然後發現翩翩竟然懸樑自盡了。”
“怎麼會這樣?”雲舒也同是一驚。
好端端人一早起來就懸樑自盡了,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雲舒沉下心來思忖片刻,忽問:“人呢?人救下來沒有?”
鄭昊搖頭:“還不清楚,傳話的人只是說了這麼一件事,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
好不容易聯絡起來的線索到翩翩這裏突然就要斷掉,雲舒想想還有些不太甘心。
死者徐長友是中砒霜而死,除了能夠確定死因外,已經再找不出多餘的線索。張氏受刑至今未醒,想要再問些什麼也無從下手。至於梁生全和翩翩……
雲舒百感糾結,少頃下了一個決定:“鄭昊,你帶人去飄香院,就說刑部已經查到翩翩和徐長友被毒殺一案有莫大的聯絡,要將人帶回刑部問話。”
“可是……”鄭昊有些猶豫,“可是今早傳來的訊息……”
雲舒抿了抿唇:“若人救下來了,便立即將人帶回刑部,若人沒能救下來,刑部也要驗屍,快去。”
鄭昊猶疑須臾,旋即抱拳作揖:“是,屬下這就去。”言訖已快步匆匆的往宮門口方向跑去。
秦陸白沉默的凝望著雲舒。
雲舒眼神卻頃刻堅定了下來:“與其被人牽著鼻子走,倒不如主動出擊。我並不相信,一個裝病的人會真的去尋死了斷。”
回了刑部後,雲舒、秦陸白將徐長友被毒殺的案子的所有線索都通通整理了一遍,以及對梁生全昨晚的詢問,還有小蝶的話,都一一另外做了一個批註。
昨晚帶去飄香院的那個耳墜子是證物,臨走的時候秦陸白已經將東西一併帶了回來,同徐長友家中後面那架木梯上發現的碎布,以及屋頂上灑落的砒霜粉末都一一歸置在了一處。
剛做完這些事情,兩人才稍稍歇了一口氣,喝了一杯水潤喉,那廂,鄭昊已經將人給帶了回來。
帶回來的人中除了翩翩,還有飄香院的花媽媽、小蝶,以及另有一男一女
刑部自有一處公堂,待鄭昊將人都帶上公堂後,秦陸白和雲舒才姍姍來遲。
複審大案一事統歸左廳管轄,而掌管左廳的正是秦陸白。
此刻他一身威嚴官袍高坐明堂,手中驚堂木一拍,堂下頓時鴉雀無聲,寂靜一片。
雲舒從旁觀案,再有鄭昊執筆隨堂記錄。
“堂下何人,一一報上名來。”秦陸白再拍驚堂木,聲音威嚴,不苟言笑。
花媽媽抬頭看見上座的臉龐時,腦海裏不禁浮現出昨晚招呼的兩位臉生的客人,再一望下首看,果真也看見了另外一位,當下身子一顫,瞬間反應了過來。
原來找姑娘是假,背地裏查案纔是真。
客人不是客人,竟然是刑部的侍郎!
花媽媽頓時嚇得臉色鐵青,身體顫顫巍巍不敢應聲。
秦陸白再拍驚堂木,臉色更加凝重起來:“堂下之人,還不速速報上名諱!”
花媽媽一驚,趕忙應聲:“民婦,民婦是飄香院的老闆娘,一直經營著飄香院。但民婦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逼良為娼的事情也從來都沒有做過,還請大人明鑑。”
“本官今日召你們來,不是爲了這事。”秦陸白沉著聲音又看向其他幾人,“堂下餘人,皆一一報上名來。”
小蝶是早就知道二人身份的,雖然對自己也被一起帶回來問話有些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報上名號:“奴家小蝶,是飄香院的姑娘,年十九,在飄香院已經待了有五年多。”
在她旁邊的女子情況有些不太好,低垂著頭,隱約露出的一點容顏也是蒼白得厲害,有氣無力,全靠一左一右的撐著才勉強沒有倒下。
而她身邊則是一個梳著雙丫髻的丫頭,臉龐還有些稚嫩,臉色些微有些蒼白,倒不是生了病,更像是被嚇得。
只聽她顫顫巍巍的開口:“奴、奴婢叫念兒,年十四,是伺候翩翩姑娘的丫鬟。”
秦陸白點點頭,目光右移。
再往念兒旁邊一點,跪著的則是一個年過不惑的男子,戴襆頭,著藏青色袍子,旁邊還放著一個藥箱。
此人道:“啟稟大人,草民是齊暉堂的大夫,齊暉正是草民的賤名。這段時日飄香院的翩翩姑娘身子不好,花媽媽便請了草民過去為翩翩姑娘診治,不知為何,竟也被刑部的大人給帶了回來。”
齊暉有些慌亂,四下環顧,卻也實在沒有什麼辦法。
秦陸白道:“你放心,本官只是照例詢問,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清白無辜之人。”
“謝大人,大人英明,大人英明。”齊暉連連叩首。
秦陸白將目光自此人身上收回,略一轉過,便落在了小蝶和念兒中間的那名女子身上。
想是也有所感應,那女子艱難抬起頭,青色的眼圈透出病態之色,蒼白的唇瓣翕動,許久纔開口幾個字:“奴……奴叫……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