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審問梁生全
梁生全駐足腳步,回頭詫異的望過來:“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秦陸白扯了扯唇角,朝他走過去:“你可認識張秀英?”
梁生全大震,慌亂的嚥了口唾沫,垂下的手握緊了拳,目光左顧右盼,只是偏偏不直麵回答這個問題。
但即便他沉默,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陸白心中也早已有數,於是道:“徐長友被毒死,最大可能性的兇手就是張氏,眼下的情況對張氏可是很不利啊。”
梁生全大駭,不經意間踉蹌幾步,忽然反應過來:“不對,你們不是萬勝樓的客人,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來問秀英的案子?”
秦陸白伸手自懷中一摸,一塊刑部的令牌明晃晃的出現在手中。便是不曾見過這東西的百姓,但只要識字的,也該瞧得出來這塊東西代表了什麼。
果然,梁生全一看見令牌上面的字,臉色頓時大變,雙膝一彎就要屈膝跪下去。
秦陸白伸手將他一扶:“沒有在人前亮明身份,是不希望把這件事情擴大,但本官要問你的事情,你必須如實作答。因為你的供詞,將來很有可能會直接影響到張氏的案子,你清楚了嗎?”
“清楚了,清楚了。”梁生全連連點頭,乍又反應過來,“那那酒……”
秦陸白摸了摸鼻尖:“酒是真的有問題,但那不是本官今日要管的事情。其他的你且不必多問,接下來本官要問你的事情,你須得一五一十的答出來,不得有絲毫的隱瞞,你能不能做到?”
梁生全抿了抿嘴,重重點頭:“如果我一五一十的都回答了,是不是能夠幫得上秀英,為她洗清冤屈?”
“這就是刑部該查的事情了,你無須多問。”秦陸白嚴肅了神色,沉聲問,“梁生全,本官問你,你和張氏秀英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梁生全心頭一亂,垂下了頭:“是、是鄰居?”
秦陸白蹙眉:“梁生全,做偽證可是要連坐的,不僅幫不了張氏,連你自己都會被牽扯其中,你要明白這一點。所以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和張氏,究竟是什麼關係?”
想是會害了張氏的話觸動了梁生全,好一番天人糾葛之下,才終是道了實話:“回大人,草民和秀英的確是鄰居,但秀英從小被徐老伯收養,我們也算是一塊長大的,情義早就超過了一般的普通鄰居。”
雲舒問他:“所以你喜歡張氏,那張氏呢?對你的意思如何?”
“大人,草民與秀英是情投意合,原本我倆還有婚約在身,要不是徐長友橫插一腳,我和秀英早就已經成婚了,秀英也不會惹上官司,落到現在這副田地。”說起這事,梁生全憤恨交加,垂下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額頭青筋暴起,大約這會兒要是徐長友在,他真的會狠狠地打人一頓。
雲舒和秦陸白相視一眼,彼此心中有數,均是默契不言。
秦陸白斟酌著話開口:“梁生全,你說你和張氏有婚約在身,這婚約是誰定下的?”
“是草民的母親和徐老伯。”
“那本官再問你,你和張氏的婚約是幾時定下的?又為何作廢了?”秦陸白繼續問。
“回大人,草民和秀英的婚約是戊戌年二月初的時候,徐老伯和草民的母親一同定下的,當時草民和秀英也在,草民還親手做了支木簪作為信物送給秀英。”秦陸白不假思索的答了,提起這事,是既激動又懊悔。
只差那麼一點,只差那麼一點他就要和秀英結成夫妻,可現在失之交臂,卻即將面臨著生死兩端情況。
他孤身一人在外面,而秀英身上則背了命案,眼下被關在牢房裏生死未卜,即便還活著,也一定受了不少的折磨。
梁生全一時只覺得心痛難忍,情急之下抓住秦陸白的袖子連聲急問:“大人,大人,秀英怎麼樣了?她還活著嗎?她有沒有受刑?有沒有傷到哪裏?”
秦陸白盯著情急失控的梁生全,不動聲色的將袖子從他手裏抽出來:“梁生全,你先老老實實的回答本官的問題,至於張氏現在的情況……”
實話在觸到梁生全滿眼希冀又擔憂的目光時一頓,秦陸白輕嘆一聲,臨出口的話一轉又換了番說辭:“你要清楚的知道,徐長友被毒殺的案子,就目前的證據來看對張氏很不利。死者在被毒殺的時候,整個屋子裏就只有張氏一個人,她沒有辦法自證清白,倘若你有什麼線索,一定要如實的告訴本官,這樣本官才能集合線索將案子的真相找出來,你聽明白了嗎?”
同樣的話秦陸白實在不想再說一次,但只看這梁生全的反應,他對張氏的心意倒不是假的。可是張氏早已嫁作人婦,這麼多年來他對張氏還是痴心不改,這其中未必就沒有貓膩在。
梁生全垂頭思慮良久,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大人,徐長友在被毒殺的那一日,草民去找過秀英。”
秦陸白擰緊了眉頭,目不轉睛的將他盯著。
梁生全回憶著當日發生的事情:“草民記得,那日是初六,是酒坊掌櫃的小兒子的滿月宴,那日還特意允准草民回家休息半日,臨走的時候,還給草民包了兩塊棗泥膏。草民不愛吃甜的,但知道秀英愛吃,便打算將棗泥膏給秀英送過去,那時候正好是正午,就是該吃午飯的時候。”
雲舒聽得不對勁兒:“你送棗泥膏給張氏,那時候徐長友沒在家嗎?”
“在,他在家。”
“他在家你還給張氏送棗泥膏過去,難道就不怕徐長友誤會你們,橫生枝節?”雲舒道。
想是也知道這一點,梁生全頗有些窘迫的垂下了頭:“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只想著秀英愛吃,就想把好東西都給她送過去。但草民也怕徐長友誤會,所以沒敢說是草民特意送來的,只說是路上碰見了李大娘,李大娘託我給秀英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