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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臣弟忠心不二

    從朝陽殿中出來,蕭元羨一路無話,神色始終淡然無波。

    蕭元慎卻沒有他這般好的忍耐力,餘光瞥向身後,見已離大殿稍遠,且無人跟隨,待與之緩步下了御階後,才終是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周王。”

    蕭元羨停下步伐,一臉不解的凝望太子:“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蕭元慎咬咬牙,左右一望四周,壓低聲音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

    言訖,已大步朝著一側走去。

    蕭元羨自然跟上去,直到行至九曲迴廊下,觀望四周並無人出現,才又故作不解的又問:“不知太子找臣弟還有何事吩咐?”

    蕭元慎停下腳步,回頭臉色嚴肅的盯著他:“剛剛在殿裡面,當著父皇的麵,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蕭元羨狀似被他這話問得一愣,似乎好一會兒纔想起來是什麼事:“太子說的,可是這次七邙山剿匪一事?”

    “明知故問。”蕭元慎一甩袖袍,有些惱怒,“剿匪的事情是刑部的雲舒提議的,事兒是你自己攬下的,你拉著我就算了,這回圍剿山匪的主意分明是你自個兒想出來的,你卻在父皇的面前將功勞都推給了我,你究竟什麼居心?啊?”

    蕭元羨聽後惶恐:“皇兄真的是誤會了,你我是兄弟,將來皇兄登基大統,臣弟也是要盡心盡力輔佐皇兄的。臣弟能有什麼居心,無非是想要為皇兄盡心,希望皇兄能在父皇面前立功,在朝中樹立威望。臣弟一心一意爲了皇兄,皇兄怎麼能這樣誤會臣弟。”

    這樣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語氣間盡是被污衊後的心痛和隱忍,蕭元慎聽了竟漸漸有所動搖。

    蕭元羨垂下眼,重重嘆了一聲:“臣弟知道太子不信任臣弟,也一直將臣弟視為皇權鬥爭裡的對手,但不管太子信不信,臣弟對皇位當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臣弟只想安安心心的做個閒散王爺,來日太子登基,再盡心竭力的輔佐太子,絕無二心。”

    蕭元慎打量著說這話的周王,再將方纔在殿中發生的一幕都一一回憶起來,似在考量周王這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不過周王不似豫王般狼子野心,隨時隨地都在想著要跟東宮一較高下,高貴妃也不是個省油的主。相對於他們,周王母子顯然是要好相處多了,至少也從未跟東宮起過什麼任何不對付。

    就拿這次七邙山剿匪一事來說,原本他還擔心周王舉薦,是存了心思想要在路途中對他設下埋伏,好將他一舉伏擊。可直到剿滅山匪,這來回的一路上都相安無事,這也的確讓他起疑。

    不過更讓他心生奇怪的,竟然是周王將好好的功勞都給了他,自己甘心做個陪襯,難道,就僅此而已?

    蕭元慎心有懷疑,不敢輕信。

    大約也是看出太子不會那麼容易相信自己,蕭元羨也不打算多解釋什麼,只是頗有些無奈的垂下頭:“既然太子不相信臣弟,臣弟也無話可說。但來日方長,相信時間一久,太子定然能明白臣弟的忠心不二。”

    話既到了此處,好似再多糾結下去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蕭元羨十分落寞的告了禮,便轉身退下。

    而就在他走出數步之遙,蕭元慎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將他叫住。

    “太子還有何事?”蕭元羨轉過身,聲音淡淡。

    反倒是太子一改疏離冷漠,闊步朝他走過去:“三皇弟怎麼如此著急就要走,我又沒說不信你。”

    “太子……”

    “誒,剛剛在大殿裡父皇才說了,希望看見我們手足互親互愛,叫太子也太過生分了,還是叫皇兄聽起來更順耳些。”蕭元慎淡淡一笑,“先前我與皇弟之間的確是有些隔閡,不過皇弟也應該明白我的為難之處。這東宮看似是我的東宮,但背後裡覬覦這個位置的人卻不少,皇兄也不得不更謹慎一些,還希望皇弟能夠明白。”

    蕭元羨頷首:“天家如此,太子有所顧慮也在情理之中,臣弟明白。”

    蕭元慎一笑:“皇弟明白就好,不過既然說開了,我也不是一個沒有容人雅量的人。只要皇弟跟我是一條心,以後,皇兄也絕對不會虧待了皇弟。”

    他抬手拍了拍蕭元羨的肩頭,意味深長的一笑:“自然,咱們既然是一條心,往後皇弟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做皇兄的,一定會傾盡全力幫忙,絕不推諉。”

    這話正好點在了正點上,蕭元羨驀然抬頭,眼中的希冀分外明顯,而落在蕭元慎的眸中,竟叫他生出些許得意。

    “皇兄真的願意幫忙嗎?”蕭元羨試探著問。

    蕭元慎一口應下:“你我兄弟,自然不會有推脫之詞。”

    聞言,蕭元羨壓不住心頭喜悅,忙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臣弟的確有事情想請皇兄幫忙,還請皇兄一定要答應臣弟,臣弟感激不盡。”言罷躬身一揖。

    蕭元慎心中得意,面上卻分毫不顯,只作訝異狀:“皇弟還真遇到難處了?那就說來聽聽,倘若皇兄能幫的,定然會幫你這個忙。”

    “那先多謝皇兄。”蕭元羨客客氣氣一揖,而後才道,“皇兄應該知道陳國向我大昭提出要公主和親一事,雖說我朝並沒有嫡親公主,但父皇膝下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雖然蘭陵和樂天都是妹妹,手心手背也都是肉,捨棄哪一個都跟刀子剜心一樣疼。”

    蕭元羨話語一頓,似乎有些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但話既已出口,便再無收回的可能:“樂天還小,又不太懂事,被臣弟和母妃寵得都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嫁去陳國,怕是以她那個性子,不止不會給兩國帶來和平,只怕適得其反,反倒讓我大昭和陳國生了齟齬可就大事不妙了。”

    這話已經說得很是明白,蕭元慎心裏頭如明鏡一般,偏生沒有在第一時間裏應承下來,而是思量了許久。

    半晌,他方纔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那皇弟希望我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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