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自量力
此時,位於市中心的一幢高樓上,尉遲溧站在落地窗上,看著底下閃爍的霓虹燈,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身後的門被開啟,一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走進來。
“溧爺,菡爺和戰宸熠在今晚舉辦了婚禮。”
話落,男人莫名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迅速蔓延,直衝顱頂。
頭頂傳來一聲冷嗤:“義父知道這件事麼?”尉遲溧懶散的往沙發上一坐,靠在椅背上。
“暫時還不知道。”手下低著頭,態度很是恭敬。
尉遲溧沉默了兩秒,視線落在手心裏的打火機上,食指一下接一下的按下打火扣,火苗從中竄出,落入男人漆黑的眸底,模糊了瞳色。
“義父那邊暫時不告訴他。”
“可是溧爺……”
手下心下一緊,剛開口,就感到一股更加逼人的威壓朝著自己壓來。
“可是什麼?”尉遲溧撩起眼簾,漫不經心的勾著唇。
手下嚥了嚥唾沫,連忙搖頭,“沒,沒什麼。”
“下去吧!”他隨意的揮了揮手,將打火機扔在茶几上。
手下額角滲出冷汗,一聽這話,忙不迭的退出房間。
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音,尉遲溧眸底慢慢升起一絲燥意,咬了咬後牙槽,勾唇嗤笑一聲,“不自量力。”
婚禮結束,戰宸熠擁著紀菡走上樓。
沒再看見賓客的身影,紀菡眸底的憂慮慢慢散開。
她抬眸看向戰宸熠,“宸熠,我可能暫時沒辦法和你領結婚證。”
她的戶口本在紀家,更何況以目前紀父的態度來看,斷不會輕易把戶口本給她。
“沒事。”戰宸熠摟著紀菡走進房間,大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嗓音寵溺,“這點小事,戰家還是可以處理好的。”
他牽著紀菡走進房間,瞧見她眼底的擔憂,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一切都交給老公就好了。”
紀菡神情一愣,耳尖瞬間染上紅色,目光閃躲著戰宸熠,緊張到結巴,“你,你亂喊什麼……”
“不對嗎?那應該喊什麼?夫君?”看著紀菡愈發紅燙的耳根,戰宸熠起了壞心思。
他俯身,雙手撐在紀菡的身側的床單上,刻意壓低的嗓音染上了一抹說不出的性感。
紀菡感覺自己的耳朵跟燒起來一樣燙,垂下眼眸,故意不去看戰宸熠,手掌抵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
“你閉嘴。”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下來,可配上她那羞紅的臉頰,實在沒有一絲鎮壓力。
戰宸熠看著她,心底的喜歡愈發濃烈,低下頭,親暱的蹭了蹭她的鼻尖,大手撫上她的後腦勺。
“菡菡……我們做吧!”男人眸底暗潮溼潤,手掌緊貼在紀菡的腰上,一絲縫隙都沒有,他的掌心溫度滾燙,灼燒著紀菡的面板,蔓延到她的心上。
紀菡睫羽輕顫,緩緩抬眸,眸中清明,倒映出戰宸熠的身影,看著眼底盛滿了情動的男人,心底的擔憂頃刻間就消失了。
她不想再去管紀家,更不想再去擔心和父親那所謂的約定。
就讓她瘋狂一次吧!
紀菡微微抬頭,下顎和脖頸拉出優美的線條。
下一秒,她的唇落在男人滾動的喉結上。
戰宸熠眸底的晦暗瞬間僵住,認命般的閉了閉眼。
片刻,男人的唇火熱的纏上來,用力的吸吮著紀菡的舌,汲取著她口腔內全部的空氣。
他的手掌落在紀菡的後頸,指腹貼著她滑嫩的肌膚上,緩慢而用力地摩挲著。
紀菡的手攀上戰宸熠的脖子,如同鴉羽的睫毛垂下,遮住眸底翻涌的春色,她不甘示弱般熱烈的迴應著戰宸熠的吻。
房間裡曖昧的燈光灑在他們身上,他們親吻的兇狠,似吞噬,又像是兩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在確認對方,帶著肆意和躁動。
室內的溫度在這一刻達到了最高點,最後滿室旖旎。
有人春宵一夜值千金,也有人鬱鬱寡歡悔恨不已。
此刻正值深夜,正是那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的一角的海倫斯酒吧內,前腳剛邁進去,便能聽到嘈雜的搖滾聲從裡面傳來,震耳欲聾。
酒吧的一角,三人面對面坐著,其中兩人正一瓶接一瓶的灌著自己,而坐在二人對面的少年則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一臉茫然。
“景嶼哥,你喝什麼啊?”
唐斯年買醉他可以理解,可為什麼司景嶼也要跟著喝啊!
戰宸灝心底升起迷惘。
“難不成,景嶼哥你也今天碰巧失戀了?”
聞見他這句話,司景嶼失神的看了他一秒。
下一刻,他低頭笑了笑,“可能是失戀了吧,我也不知道。”
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對紀菡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但每次看見她和戰宸熠恩愛的模樣,心底都會覺得一陣酸脹,很不舒服。
戰宸熠皺緊了眉,很是不理解,“怎麼會有人連自己失沒失戀都不知道啊……”
這一次,司景嶼卻沒再回答他的話,自顧自的伸手去拿起一瓶未開的酒瓶。
望著兩人還要再開,戰宸灝連忙起身按住他們的手。
“停停停!你兩這幹什麼啊?拼酒量?”少年皺緊了眉,覺得自己頭都要大了,“我可告訴你們,你兩要倒在這,我可背不動。”
可對面兩人卻好像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唐斯年側眸,看向身旁的司景嶼,目光復雜,“是啊,你喝什麼?”
司景嶼沒回答他的話,低頭扯出被戰宸灝按住的手,轉頭拿起另一個酒杯,一飲而盡。
他搖搖頭,目光定定地看著唐斯年,一本正經的問道:“斯年,你還愛紀菡嗎?”
唐斯年聞言一愣,不禁他呆住了,一旁的戰宸灝也蒙了一秒。
他瞬間回過神來,護犢子似的怒道:“景嶼哥你這什麼意思啊?不會是想攛掇斯年哥去搶我嫂子吧?”
兩人直接選擇無視戰宸灝。
唐斯年垂下眸,神情低落,失神的看著面前的酒瓶,輕輕吐出深藏在心底的話:“愛,很愛,很愛!”
聽見這話,戰宸灝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愛也沒用了,紀菡姐已經是我哥的媳婦了。”
唐斯年愣了幾秒,倏地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愛也沒用了,而且,我也不配。”
他的視線沒有焦距,漫無目的的平視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