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

    聽得門外呼喊，羅飛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留出一條門縫，瞧見屋外站著一位三寸釘低矮老頭，白髮白鬚，手持柺杖，映著簷下燭火，倒是顯得滿面紅光。

    “這老頭……”

    羅飛看到這模樣打扮，腦海中一道靈光乍現，不由暗呼一聲：“土地爺？”

    並不是羅飛此前和他有所交際，而是土地公作為地方正神，這街頭巷尾，家家戶戶中，為保家宅安寧，多有張貼畫像，所以他纔對此熟稔。

    但這深更半夜的，一邊口中直喊上仙，一邊敲著自己的門窗，到底所為何事，這是羅飛想不通的。

    站在燭火下的土地看到眼前門縫開啟，一樣貌英俊的男子從中探出身來，不由得暗讚一聲：“不虧是上仙，這模樣確實神武不凡。”

    對於在天庭仙位地位較低的土地來說，天上神將們平日中憑藉身披銀甲，手持刀槍，才顯得威武。

    但眼前這年輕人既不帶甲，又不佩刀，僅憑相貌，已在眾神將之上，如此種種，不是神仙，又是什麼？

    其實土地此行前來，也是迫不得已。

    本來自己安穩待在土地廟中，享用著今日份香火供奉。

    誰知還沒來得及品嚐，便有二人直徑進入其中，定睛一看，才發現竟是觀音大士與其座下惠岸行者一同前來。

    小小土地平日中哪見過這幅陣仗，頓時嚇得心驚膽戰，叩頭跪拜，直到將兩尊大神安頓好了，才連滾帶爬地趕往城中各處，通知城隍以及其他神祇趕來參拜。

    ……

    只見土地身形一閃，瞬間撐住門框，麵露焦急，口中說道：

    “上仙，可讓小老兒好找啊，今日觀音大士奉了佛旨來這長安城中，特來尋西遊量劫人，快跟小老兒去那城隍廟參拜，不然到時菩薩怪罪下來，我這老骨頭可受不起！”

    這也不能怪土地找錯人拜錯神，只因此刻羅飛身處店鋪內，渾身上下縈繞著縹緲仙氣，說是神仙下凡也不為過。

    當然，這也多虧店鋪，雖然此刻羅飛並沒有半點修為，但作為店鋪主人，又有無敵屬性加成，落在那土地老頭的眼裏，自然高深莫測，捉摸不透。

    羅飛聽完土地言語，便知道西遊的劇情已經展開，至於土地的稱呼，也不否認，只是輕輕笑道：“土地公一路勞累，進屋喝口水再說。”

    “這……好吧。”

    土地猶豫片刻，想著喝口水倒也不礙事，便隨著羅飛進入其中。

    一入店鋪，眼睛頓時就被掛在店鋪正中的那幅字畫給深深吸引，總覺得上面的寥寥八字，蘊含大道，對應天機。

    “上仙，這字畫着實不凡啊。”土地下意識說道。

    羅飛眉頭一挑，輕笑道：“想不到土地公對字畫也有研究。”

    土地嘿嘿一笑，順了順長鬚，“研究倒也算不上，只是在濁骨凡胎還未列入仙班時，接觸過不少此類物件。”

    聲音一頓，再次開口：“但看過那麼多幅，都沒有你這幅好，若是能夠臨摹一幅，那也算了了小老兒一樁心願。”

    羅飛並不意外，土地公好歹是天界文臣，生前更有功名在身，這類文化人喜歡的東西，他肯定懂得。

    “這倒是有些難辦，你進來時也看到了，我這是個雜貨鋪，其中一拿一放都是要花錢的，但我們又同爲仙友，這……”羅飛麵露為難，緩緩開口。

    土地表情恍然，隨即一拍腦門，恨聲道：“上仙勿怪，上仙勿怪，倒是小老兒不懂事。”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件如意，仰著笑臉湊到羅飛身前，低聲說道：

    “這是小老兒偶然所得的天官如意，雖比不得後天至寶，但也不是凡物，平日放在屋內，具有辟邪益壽的功效，若是對敵使用，隨心所欲，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哦？這麼厲害的東西竟然連後天至寶都算不上？”

    土地臉皮一紅，開口道：“這如意乃是王母娘娘先天靈寶綠如意的仿製品，雖然也能隨心所欲，但威力不足，平常小妖倒是足夠應付，可是碰到稍微厲害些的，卻還需避避風頭。”

    羅飛一笑置之，也不點評，只是從土地手中接過如意，開始打量起來。

    “叮！發現後天靈寶，可兌換功德點。”

    忽然，系統的提示音傳入腦中，羅飛心頭一動，“能兌換多少功德點？”

    “後天靈寶天官如意，可兌換功德點七十。”

    具體的功德點倒是和羅飛估量的差不多，畢竟就算再差，也是先天靈寶的仿製品。

    “東西我先收著，要臨摹的話就趕快，不然下次過來可能就被人買走了。”羅飛側身讓步，把字畫完全露在土地面前。

    “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土地趕忙從袖中拿出紙筆，開始端詳字畫上的筆鋒走勢。

    古樸厚重，氣息深遠，暗合天道。

    只此一眼看去，便有種身處洪荒大地的感覺。

    “這字帖定然不凡，很可能是先天靈寶的存在。”

    土地作為凡間的一方守護神，不說平常字畫，就連玉帝的親筆字帖，也是有幸參觀過的，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幅，給他這樣的感覺。

    心神激動下，感覺自身氣息略微急促，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開始臨摹。

    筆尖剛落，驟然間，這土地眼前白光乍現，周遭景色鉅變，原本店鋪的景色駭然轉換成遠古大地。

    遼闊的天空上，一條階梯直通九霄，兩旁更有巨龍騰飛，青鸞低鳴，在階梯末端，一座散發著大道氣息的天門靜靜佇立其中。

    “這就是玄牝之門嗎？”

    土地瞳孔跳動，當他發現這直達九重天的階梯上竟然立著一座天門時，頓時神魂震撼。

    這天門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景象，竟然立於天宮之上，讓龍鳳做陪襯。

    畢竟在這位土地的認知中，龍鳳雖然經歷了萬年前的妖族劫難，致使自身氣運大傷，但畢竟曾經是天地的霸主之一，如此甘願作為陪襯，怕是隻有高高在上的神佛聖人才有這個資格吧。

    再加上凌駕於九重天之上的天門，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背後種種，土地雖不敢確定有什麼，但憑藉門中外洩的天道氣息，他知道，這一定是自己的機緣。

    只要獲得一星半點，就能真正的雞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