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如泣如訴
我再過去從來沒有聽過像這樣毛骨悚然的哭聲,它像是一隻手,不斷的在心絃上撩撥,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只是聽著這麼幾秒鐘,我就覺得自己的整個靈魂都像是要被吸進去了一般。
這種哭聲之中,隱隱約約還載入這一個低聲傾訴的聲音。我仔細的聽了好一會兒,好像是在說什麼,自己的老公去世之類的。由於隔著一扇木門,我並不能夠很好的聽清楚內容的細節,但是我還是一下子就聯想到了老闆娘身後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面那個佝僂著身體的老頭,說不定就是老闆娘已經去世了的丈夫。
那麼他又是在和誰說話,又會是誰能夠在這樣的大半夜裏聽她訴說陪她哭泣?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再上來的時候我曾經瞄到過老闆娘的入住本。客房不大,一共也就住了五六波人。即便上來的時候我們並沒有見過其他人。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這個老闆娘和那朵紫色的大花有什麼關係,也不願意相信,她真的能夠看破陰陽二氣,是爲了用哭聲謀害他人。但是也不能夠排除這個可能。
倘若她真的是用哭聲害人,現在擺在我面前的選擇無非就只有兩個救或者不救,如果救的話,我勢必會被捲進這一場波浪之中。這背後究竟有什麼陰謀,或者有什麼鬼魅我都是未知的。但若是不救的話,被她蠱惑的那個人,便絕無生還可能。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我終於決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深吸了幾口氣,將手按在門上,心裏應用輕輕的動作,將門推開了一小道縫隙。柱間木質結構的老房子已經有多處老化,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帶起嘎吱吱的聲音。
即便我的動作已經十分小心了,但是這一點輕微的聲音卻還是不能夠避免。
本來我都已經做好準備,當我推開門的時候,會看到一副晃如地獄一般的途徑,但是在我推開門之後,樓道里麵卻是一無所有,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見,只有那幾種老舊的電燈在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哭聲和訴說生仍然沒有停止,依然環繞在我的身體周圍,但是其他的住戶好像都沒有察覺一般我甚至都能夠聽見我對們的那間住客在洗澡間裡發出嘹亮的歌聲。
我覺得自己的胸口很悶,像是有一塊無形的石頭壓在自己的胸口上,讓我幾乎都沒辦法正常的呼吸。我順著那縹緲的哭聲和訴說聲,一路沿著牆根向上走去。
通往三樓的樓梯藏在一處黑暗之中,這裏沒有電燈,更沒有其他的住戶。那如果不是順著這詭異的哭聲,我是絕對不會找到,這裏還有一處隱蔽的樓梯。
站在樓梯口的面前,我又一次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上一次去往三樓之後遇見黑林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我現在屬實是對於這種隱蔽的樓梯,有了一種恐懼感。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我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摸了好幾張符咒,貼在自己的身上,又攥了幾張在手心裏。這幾張符咒都是避免蠱惑,防禦攻擊的,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否則的話心裏面還真沒有底。
又一次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慢慢的走上了臺階,讓我驚奇的是,這裏的成績居然沒有發出我一路走來的嘎嘎聲。
當我把手掌摁在門上輕輕推開的時候,我心裏面卻忽然劃過了一個念頭,而這個念頭讓我毛骨悚然,全身的血液都為之而冰冷。
我突然想到在我初二的時候分與明示,能夠聽到哭聲也能夠聽到對面那住客的歌聲的,但是我在房間裡面的時候,確實聽不到對面住客的歌聲的。
如果說他是在我出來的那一瞬間開始唱歌,那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一點吧?而且既然我能夠聽見,那麼其他的住客也一定能夠聽見,可是他們卻並沒有察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對你們那住客一樣,會因為自己的歌聲而聽不見任何聲音。
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就想要往後退,可是這個時候,我的手已經推了出去,那扇木門被我推了開來,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在這扇古舊的木門之後,擺放著一張冰冷的鐵窗兒,訴說聲和哭泣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那個老闆娘背對著我,正在和鐵床上的人輕輕說著些什麼,一邊說,還一邊抬手摸著自己的眼淚。
透過她那乾瘦的身體,我清晰無比的看到了鐵床上躺著的人,那正是沃瑪!此時此刻,她的眼睛凝望著老闆娘,淚光盈盈,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水,一隻伸出的手,似乎想要去觸控老闆娘的面孔。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房間之內,我目光一轉,這纔看到正對著房門,掛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他被穿在一根尖刺上,不知道已經死去了多久,但是卻依然保持著旺盛的生機。面板也全然不像是一個死人,臉上甚至還掛著慈祥而溫和的笑容。
栩栩如生,倒真好像是一個活人!
“我們好慘啊,我們就因為那朵紫色大花,所以才淪落到此處定界,小姑娘,我知道你的心地善良,一定會明白我的苦衷,你一定會爲了我,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老闆娘可憐兮兮的說道,而沃瑪居然就像是魔怔了一樣,輕輕用手摸著老闆娘的面孔,紅唇微啟,輕聲說道。
“當然,姐姐你這麼可憐,我當然會幫你的。同路能夠和你愛的人重逢的話,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牢牢地站在原地。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沃瑪絕對是被蠱惑了,她雖然善良熱情,但是也絕對不會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還能夠保持原本的心情,畢竟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啊!
而就在此時,那老闆娘居然扭過頭來,她的臉上掛著淚珠,在她乾枯的面板上流淌,一雙眼睛之中帶著殘忍的殺意,卻仍然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