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墓園
我帶著小趙足足開了有二十多公里,一路開出了我們市,來到了旁邊城市的公墓。你看上去可比我們那裏要荒涼許多。
幾隻烏鴉在樹上發出淒涼的叫聲,讓人從心裏覺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好了,下車吧,我們到了這個就是離我們最近的了。今天晚上我們還得回去,你最好抓緊時間,要不然我把你留在這裏,你自己飄回去也不是不行。”
我拍了拍車門,示意小趙下車。或者慢慢悠悠的從車上飄了下來,看起來有些沒精神,不過想想也是,這傢伙跑了好幾個公墓都沒有看到對眼的,也不太可能,正巧就在這個公墓裡面遇上了。
“尤哥,真是辛苦你了,等我到了地府裡面一定去和任珠珠她太爺美言幾句,卻能讓你死了以後投個好胎,或者留點記憶也好,來世我們還能當個兄弟。”
小趙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的晃啊晃,那模樣看上去頗為感動。
我聽的一陣惡寒,連忙把他的手扒拉到一邊兒去,不知道這傢伙可是個鬼,他拉著我的手晃呀晃,他身上的陰氣,就一個勁兒的往我身體裡面鑽,搞得我全身都有些發寒。
“少給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誰要你去給人家美言?你能不能和人家攀得上親戚啊?還有,你可別咒我死啊,你馬上就要找個物件轉生了,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小趙被我甩開了手,還被我罵了兩句,他也不生氣,畢竟這個時候他還指望著我給他說個媒呢。說話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後,向墓園走去。
“那邊兒那個人!幹什麼的?這都幾點了,還往裏面走?怎麼沒有看到表嗎?要看明天再看!哪兒來這麼多破事兒!”
我剛靠近墓園的大門,一個暴躁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聲音之大,幾乎把我的耳朵震聾了,同時一道強光也向我晃了過來,刺得我眼睛生疼,短暫失明。
在失明之前,我不是火狐,看見有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正在晃著手電筒,拿著膠皮棍向我跑過來,我還看見小趙已經飄了出去,眉目之間甚是兇狠。
這傢伙一看見有人要傷害我,身子一動,就要像那個保安撲過去。
我趕緊一伸手把小趙拉回來,人家保安也是忠於職守,沒必要滿懷敵意。
在這個墓園裏麵當保安多少都是心理素質極其出衆的,而且每天和一群鬼在一塊兒待著,身上的陰氣也是極重,很容易就陷入到神經緊張的情緒之中。
這大半夜的,我一個人也不打手電筒就那麼慢慢悠悠地向墓園門口走過來,自然會讓他有些慌張。而且我相信他也是有理智的,不會隨便拎著膠皮棍打人。
“你別動,你別動,人家保安沒什麼惡意,你要是真把人家惹急了,以後,我們還來不來了?”
我壓低了聲音對小趙說道,後者猶豫了半天,撓撓腦殼,這才收回了手,又重新飄回到我身邊。
那個保安拎著膠皮櫃,跑到我面前,拿著手電筒就往我的臉上照。
我被他照的眼睛生疼,連忙一手捂著眼,一手把他的手電筒推了開來說道。
“勞駕,我是人,貨真價實,如假包換,所以能把這東西拿開了嗎?實在是照的,我眼睛有些不太舒服。”
這個人聽見我跟他說話,終於是有些放心下來了,把手電筒的光線調的稍微暗了一點,向後站開了兩步。
“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人來墓園?這大半夜的,知不知道這裏是啥地方?就你這麼不開燈的,走過來是個人都得被你嚇死,也虧得是你說話的,否則的話,我肯定就打下去了!”
這傢伙的話,裡面帶著一股濃重的東北味,我使勁晃了晃腦袋,過了好半天才適應了眼前的光線,抬頭一看,原來這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大漢,那件保安制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緊巴巴的,被他的肌肉撐的滿滿的。
我暗暗咋了咋舌,也幸虧是我第一時間說話了,而且也沒有讓小趙去貿然對付他。否則的話,這一傢伙感覺到一股陰氣撲過來,非得第一時間給我幾棍不可。
看這傢伙的肌肉,要是真給我倆棍兒,今天我能不能開車回去都是兩說了。
我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步。
“兄弟,怎麼稱呼啊?”
那大漢瞄了我一眼,把膠皮棍兒又重新掛回到了皮帶上。
“免貴姓金,你就叫我金胖子得了。”
我又是好一陣唏噓,看這傢伙的體型,體格,哪有半分胖子的模樣,這麼說分明就是在自嘲。
“金哥,我是從外地來的,來這兒看自己一好朋友,聽說他走了就埋在這裏,我一直也沒得空能來看一看,我知道現在挺晚的了,但是能不能通融,讓我們進去。”
我這麼說著,從兜裡面摸出來一包軟中華給金胖子點上。這傢伙眼睛看見好煙都走不動道了,伸手從我這裏又拿了一根,夾在耳朵上,這才慢悠悠的吐著菸圈對我說道。
“兄弟,不是我金胖子不讓你進去,實在是最近這個墓園邪的很,不然的話,也不會讓我過來守了。”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小趙,想看看這傢伙有什麼反應,但是他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理會金胖子說了什麼,兩眼放空,盯著天,好像是在想之後,自己的女鬼朋友能長成什麼樣子。
我乾脆把整一盒中華都拍在了金胖子手裏。
“金哥,你跟我好好說說這墓園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實不相瞞,我有些事情,明天就得走,否則也不會說大晚上的過來看我朋友了。”
一包好煙進賬,金胖子頓時樂得眉開眼笑,小心地把煙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拉著我到了他的值班室,甚至還貼心的給我拉了一把椅子,放了一缸茶在我的面前。
“這事兒吧,還得從上一個守夜的人來講起,那會兒我還不知道我這地兒呢。大概也就一個星期之前發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