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界。

    趙國，東部臨水鎮一個小山村內。

    清晨驕陽似火，照耀一方天地。

    今日是白露節氣，天氣轉涼，大樹下一叢青草上，還能看見點點露水，好似一顆顆晶瑩剔透珍珠。

    小山村西面一間小院內。

    吱的一聲！

    房門從裡面開啟，白小凡走到院內，衝着朝陽伸個懶腰。

    廚房煙筒升起裊裊炊煙。

    只聽到一個溫柔聲音喊道：“公子，吃飯了！”

    “來了！”

    白小凡洗把臉，走進廚房。

    “都說多少次了，要叫我先生，我現在是教書先生！”

    “叫習慣了，我慢慢改！”

    “嗯嗯！”

    吃過早飯。

    開啟院門，白小凡拿著兩三本書，雙手背於身後，朝著村裏書院走去。

    一路上。

    能看見有剛剛起床李家小媳婦，也有天矇矇亮就去後山砍柴的吳大哥，曬了三天杏幹打算拿去鎮上賣的牛大哥。

    他們都是一臉笑容跟白小凡打招呼。

    “白先生，早！”

    “白先生，您每天都是這麼早去書院！”

    “白先生，嚐嚐我家杏幹，味道好極了！”

    白小凡也是一一笑臉迴應，絕對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村民。

    在他看來！

    這些村民代表樸實，純真，善良。

    來到書院大門前。

    白小凡拿出鑰匙，開鎖進去。

    放下手中書籍，擼起袖子，拿起掃帚開始清掃庭院。

    掃完庭院，打掃課堂。

    掃完課堂，抹桌子。

    這些工作都是白小凡每天必做，為的就是想讓學生們可以每天進到書院，就能看到一個乾淨學習環境。

    而他...

    不過才付出一點點勞動力。

    一炷香後。

    學生們陸陸續續來到書院。

    “先生好！”

    “先生早！”

    “先生吃了嗎？”

    不一會兒功夫。

    書院內便傳來孩童們朗朗讀書聲。

    乾淨、純真、清澈，沒有一絲雜念。

    “蒹霞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讀書聲傳到附近村民耳朵裡，村民臉上露出希望之色。

    “也不知道咱們村子積了多少功德，才讓老天爺請白先生來給咱們孩童教書！”

    “誰說不是，要不是白先生來了，就咱們村子這條件，打死人家都不會來！”

    “白先生可是大好人吶，不但教書育人，還能看病，而且分文不取，真是十世大善人！”

    村民們口中無不讚賞白小凡，只要提到他，那都是一連串誇獎話語奪口而出。

    “停！”

    孩童們停止讀書，一臉好奇望著先生。

    白小凡看著一張張稚嫩臉龐，喝口茶，問道：“蒹霞蒼蒼，白露為霜，你們可知是什麼意思？”

    大多數孩童搖頭表示不知道。

    只有兩三個孩童舉手示意。

    “你說！”

    “俺爹說過，白露是二十四節氣之一，意思是天將露水，要多穿衣服！”

    白小凡輕笑搖頭，示意孩童坐下。

    伸手一指另一個孩童道：“你來說說！”

    “是，先生！”

    這名孩童名叫吳良，家境貧窮，祖上三代以打柴為生，若不是白小凡來到山村定居。

    吳良這輩子根本沒機會進書院。

    只聽吳良搖頭晃腦道：“蒹霞蒼蒼，就是說蘆葦生長很茂盛！”

    他看了一眼白小凡，發現先生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心裏一陣竊喜。

    白小凡再問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又該怎麼解釋？”

    吳良繼續說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說的是有一位佳人，就站在河水對岸！”

    說完！

    吳良衝着白小凡鞠躬道：“先生，我說完了！”

    白小凡點點頭道：“很好，這句詩詞大致意思就像吳良所說一樣，在白露節氣那天，清晨露水如霜，河岸上蘆葦生長茂盛，一個年輕人站在岸邊，而在河水對岸，有一位美麗佳人，正在看著年輕人！”

    孩童們露出似懂非懂神色。

    “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郎朗讀書聲再次傳遍整個小山村。

    傍晚時分。

    孩童們三五結伴離開書院。

    吳良是最後一個走的。

    待到所有孩童離開，吳良這才走到白小凡面前，恭敬行禮，道：“先生，學生有一事不明，還望先生賜教！”

    “但說無妨！”

    白小帆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下說話。

    吳良遵命，坐下道：“先生，讀書是爲了什麼？”

    白小凡回答：“學知識，明事理，懂禮儀，講文明！”

    吳良又問道：“讀書，可以改變我的人生嗎？”

    白小凡一愣。

    一個五六歲大孩童，竟然和他談起人生來，真是令人驚訝不已。

    “吳良，人生兩個字，對你而言，還為時過早！”

    “可我爹說，每天把時間浪費在讀書，還不如跟他一起上山砍柴，這樣還能多賺一些銀子，貼補家用...”

    吳良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更是細不可聞。

    他不敢抬頭看著先生，生怕會看到先生生氣臉龐。

    忽然間！

    一隻手落到吳良肩膀。

    白小凡輕輕拍了拍，道：“每個人對於生活理解都不一樣，尤其是隨著年紀增加，對於你爹而言，他是一家之主，是父親，是丈夫，他需要保證一家人可以填飽肚子，這纔是最重要的！”

    吳良抬頭看著白小凡，聲音稚嫩道：“先生，您也同意我爹的想法嗎？”

    “不，我不同意，也不反對！”

    吳良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道：“先生，我爹說了，過幾天，會有一個修仙宗門前來村子裏挑選弟子，他想讓我去試試...”

    “那你想不想去？”

    “想...但又不想！”

    這個回答，竟然和吳良的話十分相似

    吳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心情。

    畢竟他還小，只不過是一個五六歲大孩童，有很多事情，是他無法理解。

    他想跟著先生讀書，因為可以學到很多有趣東西。

    但也想被修仙宗門選中，那樣就能一飛沖天，父親也就不用每天起早進山砍柴。

    吳良真誠道：“先生，您能幫幫我嗎？”

    白小凡微笑道：“吳良，我只能傳授你知識，幫你解答疑惑，卻無法幫你選擇人生，你想做什麼，應該由你決定，而不是我！”

    摸了摸吳良小腦袋瓜，白小凡讓他快點回家去。

    “先生，我走了！”

    看著吳良一路小跑離開，白小凡表情露出一絲惆悵。

    鎖上書院大門，拍拍身上塵土，朝著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