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空間內，月疏滿臉憎惡地仰頭瞧著她，一副誓死不屈的樣子：

    “魔尊，你還真不愧是個魔族之女，竟然下手如此狠毒！”

    雲瑤不置可否，甚至還邪笑著將龍爪往他血肉中更深了一毫。

    月疏眼中登時騰昇起水霧，修長脖頸因為痛苦而高高揚起，貝齒緊緊咬住下唇，從那青色衣衫中濡出汗珠，滲透出他身上淡淡的薰香味。

    是茶香。

    清新微苦，夾雜著他恐懼的氣息波動。

    雲瑤一雙美眸顧盼生輝，看似調戲，實則又將自己的鋒利龍爪深陷幾分：

    “月疏上神還真是個喜歡打扮的美男子，這薰香好聞得都讓我想帶回去熏熏我的大殿了，就把你就掛在我們大殿上頭，天天給你薰得香噴噴好當個裝飾品，你倒也不用繼續在本尊面前這麼造次了，對吧？”

    她手微微施力，月疏疼得額角青筋暴起，痛苦低哼：“呃——”

    豆大的淚珠順著他臉頰滴落，整個人臉色慘白，依靠在車壁上瑟瑟發抖。

    車輪晃盪間，他還會因為車子上下顛簸而倒吸一口冷氣，艱難忍耐著。

    雲瑤卻沒有那麼好的性子等待他：“月疏，你要是再不說神明鼓的下落，我就真把你仙脈給挖出來了，到時候，你就會魂飛魄散，我再去找你哥哥，你哥哥雖然能比你強一點，但在本尊手中，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月疏充滿水霧的眼更是怨恨環繞，憎惡瞪著她。

    雲瑤見此更是不憐香惜玉，一隻手陡然攥住他仙脈，疼得他低吼一聲，感覺無數修為正在被吸走，緊繃神情終於開始崩裂，短促道：

    “不！”

    雲瑤眼神狠戾：“說還是不說！”

    月疏愈發糾結，感覺自己的仙脈被人緊緊揪著，一旦被拿走，那他就會修為全無，更是一具根本沒有抵抗力的肉體凡胎了。

    雲瑤看到他有所動搖，乾脆一鼓作氣，狠狠攥住他的仙脈。

    月疏頓時瞳孔一縮，心裏那個搖搖欲墜的念頭瞬間破防：“神明鼓在我娘那兒！她現在應該已經從天界下去了，她在魔族！”

    雲瑤動作微頓，慢條斯理從他的皮肉中抽出。

    鮮血潺潺流下，月疏疼得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喘息著。

    她眼神平靜無波瀾，以手捏訣，慢慢將其治癒了。

    眼看皮肉複合，疼痛也漸漸消散，月疏粗喘著望向她，身子還有些發抖，如臨大敵。

    狹窄空間內，角落裏面有一盞琉璃燈。

    燈光昏暗，照應這雲瑤那張精緻美豔的面龐，也打在男人充滿細汗的肌膚上。

    她挺開心：“你早點這麼說不就完了，也用不著這麼受苦了呀！”

    月疏看她這般充滿活力，若不是知道她是可以殺死兩萬天兵的狠手，真就要被這毫無殺傷力的模樣給矇騙了。

    他咬牙切齒：“就算是你用這種方法與我逼供，你也不可能得到神明鼓的！那可是我們月家費盡心機征服的法寶，只有打敗神明鼓才行！你這樣是絕對不可能的！”

    雲瑤緩緩俯下身，抽出帕子將手上血跡擦拭乾淨：“那就不是你要考慮的了。”

    說罷，她從袖兜裡面拿出一張紙：“跟我簽約。”

    月疏湊上來定睛一看，臉色變了：“生死契約？”

    他立刻否決：“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跟你這樣的人簽約這種東西！你別想了！”

    雲瑤也不惱，又往他面前靠近幾分：“你還想讓我像剛纔那樣威脅你？”

    月疏駭然，神情害怕又牴觸：

    “魔尊，我真不明白，你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追捧，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希望你稱帝！”

    雲瑤輕笑一聲，挑眉道：“他們不希望也得希望，因為本尊能力最高。”

    說罷，她將這張紙塞到他手裏：“我想要的，就沒有拿不到手的，你要是不簽約，你現在就得死在我手裏。”

    月疏錯愕望向她。

    雲瑤雖然臉上似笑非笑，但是他清楚，這傢伙是玩兒真的。

    他猶豫再三，看著生死契約上面的字：【服從者將會無條件服從主人的命令，一旦抵抗，服從者將會遭遇到剜心之痛至死，主人可以隨意懲罰。】

    這不是霸王條款嗎！？

    月疏咬牙看向她，剛想要表示不平，一道拳風忽然擦過他鬢邊，重重打在車壁上。

    整個馬車都跟著晃了晃。

    外面驅車的禍鬥見怪不怪地回頭瞥了眼，繼續哼著歌。

    他的歌聲陣陣傳進車廂中，是童謠。

    與那悠揚語調截然不符的，是雲瑤眼底如海浪浮浮沉沉的殺意。

    月疏喉結上下滾動，只覺得屈辱。

    辛辛苦苦修行一萬年，論到最後，竟然還不如一個後起之秀！

    雖然雲瑤真實年紀左不過也就比他小個一百歲左右。

    可為什麼她這麼厲害，自己卻只能被她這麼碾壓。

    月疏滿心怨念地咬破手指，在生死契約上按下了手印。

    契約生效。

    契約浮空在雲瑤面前，耳畔也響起小麻煩的提示音：

    【恭喜您，收穫一名奴僕。】

    她滿意笑開，仔細打量月疏這模樣：“給我工作不高興？好歹也是從天上的一線換成魔族一線，本尊不會委屈你的，笑一個。”

    月疏別開頭不看她。

    她捏著那張生死契約，語氣更是詭譎：“我讓你給我笑一個。”

    眼前的男人瞳孔驟縮，嘴角不自覺牽起，給她一個宛若提線木偶的笑容。

    眼中卻是盈滿驚恐。

    雲瑤很滿意。

    她就是喜歡這種掌控別人的感覺，又從衣袖中拿出一沓紙來。

    月疏在旁邊看直了眼。

    這厚厚的一沓，全都是生死契。

    他難以置信，語氣更是鄙夷：“你就是這麼駕馭你的手下？”

    雲瑤將這一沓交給他，語氣輕鬆：“駕馭人需要方式？只要是能駕馭不就得了？我可不管真心不真心。”

    月疏憤憤伸手接過，不應答。

    她調笑：“從裡面找到巫霜璃的。”

    月疏一怔，以為她在說笑，可是他從裡面翻了翻，還真是找到了巫霜璃的大名。

    上面的筆跡顫抖，可想而知當初巫霜璃在簽約時候是何等心情。

    他震驚地將其奉上。

    雲瑤隨意在手中晃了晃：“巫霜璃，把月曉帶給本尊，本尊就在皇宮中等你們。一個時辰之內必須送到，否則，本尊就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