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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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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她一切都想起來了

    可她這樣毅然,其他人卻放聲大笑。

    月洺也哭笑不得:“你這麼天真嗎?月姬會幫你澄清?她就算是不喜歡紀卿雲,也不可能把他讓給你,因為這是她的職責,你就是仗著我妹妹沒醒,纔會說這種話。”

    雲瑤絲毫不懼:“我就是了解月姬,因為是她幫我擋引雷咒,她也親口與我說過,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極其深厚,你愛信不信!”

    話音剛落,一道女音插了進來:“我哥哥確實不能相信。”

    眾人一驚,回首望去。

    虛弱的月姬站在不遠處,緩慢挪動著步子朝她走過來。

    雲瑤眼底迸發一抹光亮,似黑暗間偶然見到的一隅天光,上前關切:

    “月姬!你醒了!身上還痛不痛啊?感覺怎麼樣?”

    月姬眼神有些薄涼,衝她勾唇淺笑:“我當然醒了,我不醒,又有誰能夠幫我證明呢?”

    雲瑤:“?”

    證明什麼?

    只見對面的女子雙手端莊交疊,眼裏不帶一絲感情,緩緩控訴道:

    “雲瑤,天雷咒你是拉著我擋的,也是我求著你不要介入我與紀卿雲之間的感情,你知三當三,藉着我對你的感情蓄意殺死我。還厚著臉皮,在這兒說是我幫了你嗎?”

    雲瑤一怔,笑容陡然消失。

    她?

    她說什麼?

    她還未等思忖過來,月洺猛地朝她揮來一拳:“還真是你拉著我妹妹擋了天雷咒!你真是混蛋!!”

    雲瑤猝不及防,跌坐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指責叫罵聲似浪潮,近乎要將她吞沒。

    她視線遲緩的落在月姬身上。

    她居高臨下的睇著她,眼裏盡是鄙夷,與那些群眾如出一轍。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紀卿雲在月洺的禁錮下,不顧一切朝她撲來。

    她臉火辣辣的痛。

    好像是被人拔一層皮,抽出最後一根骨頭。

    信任,情感,碾碎得連渣都不剩。

    月姬還指著她鼻子,雙瞳含淚,傷心控訴:“我當初求過你,求你不要**我丈夫,可你偏偏不聽,你說什麼你們兩個人才是真愛,你搶走了我的未婚夫,還想要殺了我!!!”

    紀卿雲已然爆發,腥紅著眼低喝:“月姬!!!你不要污衊她!!是你出爾反爾!!!”

    月姬嚇得臉色一白,捂著心口道:“大家看看他這嘴臉,他已經被狐媚子**住了,他心裏頭根本就沒有我!!都是雲瑤害的,都是雲瑤**的!!!”

    “她想要害死我!她還想要搶走我的丈夫!我有多悽慘,你知道嗎!?”

    這聲聲控訴之下,所有人再也忍不住,對她大聲叫罵。

    秋鈴從空間裡面隨意拿出東西就往雲瑤身上砸:

    “虧得月姬把你當好朋友!!乾脆打死你算了!!”

    一人開頭,什麼糕點,雞蛋,統統砸向她。

    她潔白的衣裙沾染了一切骯髒之物,像是落魄的垃圾場,呆呆坐在地上,毫不反抗。

    紀卿雲用盡力氣掙扎也無濟於事,捆仙鎖越掙脫越緊,他露在外的手臂甚至都不回血了,只能衝着她喊:“瑤瑤!你走吧!你現在走!讓我來幫你!讓我來幫你處理這一切。”

    雲瑤渙散的眸子逐漸聚焦,看向紀卿雲。

    他被月洺牽制著,源源不斷的能量從他身體隱現,似是有要突破修為的徵兆。

    這個時候,只有紀卿雲在幫她。

    她有些恍惚。

    她曾經也見過這樣歇斯底里的紀卿雲。

    當時的紀卿雲眼中噙著淚,滿是絕望的質問她心裏有沒有一點他的位置。

    她回答是沒有。

    那一瞬間,她好像是看到男人眼中萬物崩塌,一劍朝著她刺過來。

    可刺穿她身體的瞬間,他似乎後悔了,還震驚的看著她。

    恍若大夢初醒,露出了極為悲痛的表情。

    她還想起,自己初次見到紀卿雲,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裏,沒有人與他說話,也沒有人管他。

    她身為魔尊之女,走到哪裏都是萬種寵愛。可這個天族的小皇子不一樣。

    他被人踩在腳下,被人傷害。

    她看不過,有心幫他,卻又覺得魔界與天族勢不兩立,不應該幫。

    恰好有個由頭,二哥與她打賭,說讓她去**他。

    “這小太子像條狗一樣被人欺負,你要是對他好,他絕對會像是哈巴狗一樣對待你,走到哪裏跟你到哪,你信不信?”

    恰好,這件事情戳到了她的點,她同意了哥哥的提議,主動上前與紀卿雲說話,

    她給了他一線希望。

    這個永遠被人遺落在角落的人,眼裏終於迸發微弱的光芒。

    直到——

    直到有一日,月姬跟她說,紀卿雲襯著她睡覺偷偷非禮她。

    她很生氣,畢竟一條狗是沒有資格不經過她允許就侵犯她的,所以用盡一切惡毒的話趕他走。

    那個少年在別人面前那般驕傲矜貴,卻緊緊抓著她衣襬,跪著求請:

    “我不敢了瑤瑤!我再也不敢了!我求你原諒我,求你原諒我!!”

    她越看越討厭,乾脆一腳踹開他:“你從墮仙崖上掉下去,我就原諒你!”

    於是他真跳了。

    聽人說,他毅然決然從墮仙台上跳下去,沒有半點遲疑。

    他死的那天晚上,她心煩意亂。

    畢竟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這傢伙還真的敢。

    二哥說,她這條狗養得妙,讓他死他就死,現在整個天界都對她有意見。

    可有意見又如何,總歸是被她爹爹擋住了。

    她可是魔族公主,誰敢對她不敬。

    她心裏有氣,也刻意讓自己忘記那張臉,時間越久,就真的忘了。

    等再次見到他,他遺落在人間,是個幾歲的小孩子。

    那張稚嫩落寞的臉,好似春風般卷攜一切往事撲面而來。

    她身為魔族四公主時那點囂張跋扈早已在歲月流淌中磨平,便朝他伸出了手。

    二哥說,這狗又回家了。

    但這次,她否決了二哥的評價。

    她相信,卿雲是個很有骨氣的人,也是個很衷心的人,他前途一片光明,定然會成為天尊。

    她就揹着天族把他養在身邊,給他最好的補償。

    他在自己背後耍小性子,欺負別人,她其實都知道,也縱著他欺負。

    她欠紀卿雲一條命,還給了他最好的補償。

    成為天尊,就是她能送給他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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