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是公主，算是大陸內除卻皇后娘娘之外身份最頂尖的女子了，自然懂規矩，總不能把人家東西弄壞就被不賠吧，哪能那麼小家子氣？”

    明明是送人禮物，反倒是雲瑤收回一堆讚賞。

    她聽得很是舒服，不禁調侃道：“你們可以啊，現在都這麼有眼光知道誇我了？！”

    女生們面面相覷，忍不住笑開：“雖然覺得你還是不咋地，但說的也是實話！”

    畢竟能夠東西弄壞還賠這麼好品質的人，並不多見。

    而月姬懂琵琶，自然知道這眼前琵琶的珍貴。

    她指腹輕柔拂過琴身烙印，從每一處細節之中驗證了這出自誰手：

    “這是……醉桃仙人的樂器？”

    雲瑤聳肩表示不懂。

    但其他女生卻炸開了鍋：“天啊，竟然是醉桃仙人的？！雲瑤你真的可以啊，我還以為這個是金貴，沒想到這麼金貴？！”

    “月姬能給我摸摸嗎！”

    “我也要我也要！”

    “聽說醉桃仙人做出來的樂器特別難買，要符合他眼緣才行，而且他樂器都超貴的！五千靈石起呢！”

    “……完了，我想倒戈成公主黨了，我能成為雲瑤身邊的小跟班嗎？這琵琶也給我整一把吧。”

    “雲瑤，這個你花了多少錢買的啊？”

    伴隨著這些豔羨的聲音，雲瑤越來越覺得自己很有牌面，隨口應道：

    “兩萬顆靈石。”

    她們更是驚掉下巴：“兩萬顆？！！！”

    月姬聞言也是臉色一沉，將琵琶放到桌面上：

    “我不能收。”

    雲瑤怔住，擰眉不解：“怎麼？看不上？這總要比你之前那個好吧？！”

    月姬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我不能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你若是要賠，就賠相同品階，這實在太過貴重。”

    “可錢我已經給了，不能退的。”

    雲瑤坐到她前座，理解無能：

    “你怎麼回事兒啊，這是你的新琵琶，你應該感到開心纔是。”

    “我開心？”月姬怒而看向她，古板道：

    “你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眼下變成我欠你了怎麼辦？”

    雲瑤更覺得莫名其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誰說你欠我了？你收下這個，我們兩個就兩不相欠了好不好？”

    月姬一噎，似是與她無話可說，起身道：

    “你隨我來。”

    倆人離開教室，來到角落樓梯拐角處。

    這附近沒有什麼人，算是最清冷之地。

    月姬雙手交疊在身前，平靜情緒，目視窗櫺，語氣肅然：

    “我說過我們身份有別，你如今送給我這麼好的東西，將來若是讓天界知道，說不定會誤會我收了你的好處，。這樣，耽誤我的前途。”

    雲瑤翻白眼：“又來這一套。”

    “我說的是事實。”月姬眼神堅定：“仙魔有別，我只是不能收你的東西。我不需要琵琶，你拿走，也不要再補償給我。”

    說罷，她轉身離開。

    雲瑤看著她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忽而開口：

    “那要是天界知道，有人要殺我，是你竭盡全力也在保護我呢？”

    她倆站在走廊盡頭，教室內傳來的鬨笑聲陣陣。

    但獨獨她倆這片天地，好似因她這句話定格了。

    月姬轉過頭，滿目怔愣。

    雲瑤雙手拄著窗臺，姿態隨意：

    “那沙蟒其實是真的，到最後，我可能會用魔力殺了它，所以不死在它手裏，天界也會發現我，再殺掉我，是你幫我拖延了時間。”

    月姬的表情漸漸變幻，從震驚再到錯愕。

    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雲瑤見她這副表情更顯玩味，依靠著窗逗弄道：

    “這可怎麼辦，神女救了魔尊，說出去，會遭人非議的吧？到時候她們會把你——”

    她話還沒說完，月姬便匆忙上前捂住她嘴，眸中驚慌亂撞：

    “別亂說話。再亂說，我便將你告訴我哥哥，讓他來殺你。”

    雲瑤聞言挑眉，笑哼：“嗚嗚嗚嗚嗚嗚？”

    你以為我會信？

    她要是像之前那樣高高在上警告自己，她可能會有幾分信服。

    眼下，這清秀少女眉宇間盛滿慌亂，眼裏還凝聚著眼淚，聽到她這樣哼哼，更無措墊腳去堵她嘴巴：

    “你別逼我！”

    雲瑤被強制抵在窗邊，眼看著就要靠上窗櫺，只得無奈抬手：“嗚嗚嗚嗚嗚。”

    我不亂說了。

    月姬抿唇收手，不安別過頭：

    “我救你，是因為我們兩個人是同窗，是天道不讓你死，若是天道說你會死，我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這個大魔頭殺了。”

    雲瑤恍然，這才明白，這月姬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卻不告訴天界的原因：

    “所以，你現在暫時保護我不讓我被人殺害？”

    月姬錯愕，硬氣甩袖：“你不要臉，我何時說保護你了？”

    雲瑤訝然。

    她還是第一次從這傢伙口中聽到她罵人。

    這月姬一直都是大家閨秀，眼下倒像徹徹底底活過來了。

    雲瑤不禁揶揄：“不殺不就是保護嗎？別人來殺我，你會同意嗎？”

    月姬哽住，倒是被她問著了，別過頭去：

    “神女的職責就是要順應天道，天道沒說你死，我自然不會讓你死在他人手中，規矩就是規矩，規矩——”

    “規矩不可破。”雲瑤截斷她的話音，這句話她都生繭子了，語調懶散：

    “我知道你有規矩，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欠你一把琵琶賠你一把，是不是沒問題？”

    少女柔弱的身子微顫，依舊不看她，倔強昂首：

    “我認為，你應該賠償我等價交易，這樣纔算是公平妥當。”

    她聳肩表示理解，卻又似耍無賴的走到月姬面前：

    “可怎麼辦，不好的貨色入不得我眼。”

    月姬一見她這臉，便氣惱躲開，像耍脾氣般，哄也哄不好：

    “與我無關，要麼你送的比我這個低，要麼，就要同等。”

    “那不行啊！”雲瑤心生壞意，一把將她推到牆角：

    “我不同意！”

    月姬猝不及防，頭上流蘇叮噹作響，抬眸錯愕。

    雲瑤比她高出一個頭，近距離觀看，長相美豔似有攻擊性。

    就像是山水畫乍然得見的一抹天光，毫無準備的照進她眼中。

    她呼吸急了，慌張惱羞：“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