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倒是沒察覺什麼，在倆姐妹詭異打量之下優雅坐到床邊，仔細觀察悠朵狀況。

    還好，現在只是有點虛弱，只要持續治療應該不會有任何大問題。

    有鮫人族海水浸泡的加持，痊癒能力應該能大大縮減。

    再吃點抗病毒的藥就好了。

    她攤手去摸空間。

    可衣袖空空。

    雲瑤頓感不妙，立刻看向惟清：“我空間是不是在你那兒？”

    惟清愣住，下意識的去抓兜，果然摸到一片虛空。

    倆人互相對視，眼神之間已然交換內容。

    靈魂換了。

    但是空間沒跟過來。

    可是小麻煩還在這兒啊。

    小麻煩也從一頭霧水中有了些思緒，有點埋怨：

    【你看嘛主人，剛纔我就勸說你恢復理智，您現在年紀太小，法術控制不好，肯定無意間進入了人家身體產生互換，但是因為法術不成熟，所以沒有把其他的東西帶過來。】

    他老成的嘆了口氣：【為今之計，你們兩個人只能換回來了。】

    可是那要怎麼換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為當時事發突然，我只感覺到了一陣強烈震動，等我回過神來時，你們兩個已經靈魂互換。只能讓您自己去探索了。】

    雲瑤：“……”

    鮫人族姐妹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覺得氣氛似乎凝重許多。

    但她們擔心魔尊會生氣，便溫聲提議：“要不你們去休息休息吧？”

    雲瑤覺得有道理：“那我餓了，想吃飯。”

    悠苒嘴角一抽，示意侍女照顧幼朵：“那我去安排今天晚上的晚宴，絕對不會薄待魔尊。”

    說罷，她看著惟清：“魔尊，你喜歡吃什麼呢？”

    雲瑤很自然的接了話茬：

    “我想吃豬豬包，但是人家牙口不好，只能吃軟的東西，也咬不動硬的，還不能吃辣的。”

    悠苒表情愈發荒謬，彷彿在說：【我在問魔尊又不是在問你，關你什麼事？】

    雲瑤被這眼神看得有點受傷，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惟清一見她這表情就煩躁，奶兇道：

    “聽她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悠苒神色更加複雜，似憐憫似不解，彷彿在望著一個被小孩子包養的小白臉，搖頭嘆息離開。

    雲瑤後知後覺。

    自己好像是用惟清的身體給他們造成了很多誤會。

    大人是不是都不吃豬豬包呢？

    應該吃豆沙包顯得成熟一點吧？

    她歉疚絞手。

    而惟清似乎已經習慣，眼神如一灘死海：“我們到外面聊聊吧？”

    她乖乖點頭，還不忘叮囑悠朵：“好好休息哦公主，有事情記得叫我，不可以胡亂走動，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喲。”

    悠朵臉部肌肉不可控制的痙攣一下，點頭應是。

    娘娘腔的哥哥實在是太可怕了。

    -

    兩人來到惟清宮殿內。

    惟清緩緩坐上主位，身子斜倚，哪怕身材嬌小也有王族之氣破骨而出：

    “我知道你對我祖母有怨氣，但今天這事兒太過突然，等處理完靈魂一時，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搖了搖頭。

    再怎麼生氣，怒火也已經在消散了。

    只是感覺那些侮辱與疼痛還在身體上殘留，讓她難以釋懷：

    “瑤瑤只是不理解她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她說瑤瑤是一個暴君，可我卻覺得鮫人族是我目前為止見到得最美之地。”

    她不自信的看向惟清：“惟清哥哥，難道你也不喜歡嗎？”

    惟清粗眉攏起，肉臉沉著：“不，我很喜歡。”

    縱然他披著她的皮囊，可依然能夠看得出來眼中帶著深海般的幽暗：

    “她不喜歡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你搶走了她的榮華富貴，她的榮譽，她一切不願意割捨的東西。”

    他聲音輕緩而稚嫩：“但我喜歡，真的，特別喜歡。”

    雲瑤有些失神。

    她看著惟清頂著她的皮囊，從未覺得自己的雙眼如此漂亮。

    或許是因為，裡面裝了不同的靈魂。

    她舔舔嘴唇，赧然道：“因為你喊我姐姐嗎？”

    惟清聞言也是一怔，變得很不自在：“姐姐是你讓我喊的，可不是我主動提出來。”

    說著，他視線放遠，似乎是落入了回憶當中：“那時，你突然衝入我們鮫人族，把我們這裏搞得一片混亂，抓了諸多族人做你的人質，逼迫我祖父交出權利歸順於你。”

    “後來你看中了我姐姐的美貌，想把她帶回魔界，我祖母自然不願，從一眾子孫當中，選中了我這個最不得寵的孫子，想要與你做個交換。”

    說起這個，他眼裏浮動著如冷刃般的寒光，自嘲道：

    “我族從前以美貌定高低，我長得最醜，拿我去換姐姐本就是無稽之談，可你卻同意了。”

    宮殿極其華麗，有無數明珠點綴，紛紛揚揚散落他身上，像是鋪成一片溫軟燭光。

    但怎樣，也烘不暖他眉眼間的落寞。

    他輕輕呵出一口氣，用甜軟的聲音道：

    “人人都說你虐待我，對我嚴苛而殘暴，可我心裏卻知，你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對我最好的人。”

    在他被族人拋棄時。

    在所有人都說他是鮫人族最醜皇子時。

    她虐他，訓他，幫他，護他。

    將這一個被人拋棄的棄子，是打造成她心中獨一無二的美玉。

    想到這裏，他慢悠悠浮到雲瑤面前，垂眸睨著她：

    “我真的很想你。”

    雲瑤心神一動，仰頭與他四目相對。

    過了好半會兒，她困擾聳肩，糯糯道：

    “你能不能不要用我這種臉說話，我感覺好怪。”

    溫馨氣氛頓時消失殆盡。

    惟清無語凝噎：“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情。”

    瑤瑤鼓起嘴巴，可憐兮兮的扯扯他衣袖：“本來就是嘛！你盯著我的臉這麼可憐，我看著好怪。”

    惟清反駁：“那你用我的身體在他們面前還說要繫個蝴蝶結呢，我說什麼了？”

    瑤瑤一怔，憨厚撓頭：“那我們趕緊把身體換回來吧。”

    對方輕嗤，重新坐回椅子上，語氣煩躁：“我沒有那個能力換回靈魂，決定權在你。”

    她頓時如霜打的茄子，咕噥道：“我暫時還不知道要怎麼換。”

    惟清也頗覺頭疼：“你以為我不著急？我是一族之王，每日都要處理公務，難道要你代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