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四個男人豎起大拇指。

    紀卿雲看他們這樣，似乎有憂愁上涌。

    也特沒安全感的戳了戳雲瑤：“瑤瑤，以後你會不會也結交更多小朋友，到時候，我就不是你身邊唯一一個朋友了？”

    “怎麼會？！”雲瑤揉揉臉頰，哄了那邊再哄這邊，一把抱住他：“小朋友只有你一個！不會再多了！”

    卿雲頓時眉開眼笑，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得意：

    “我身邊也只有你一個，不會再多了。”

    小姑娘大受感動，與他抱成一團，還在那邊晃啊晃。

    屠殺看著這一幕，冷笑連連：“我還真不如繼續當個無憂無慮的大闊刀。”

    有了主人之後，他能清楚感覺到心境的變化。

    心是主人的，被主人牽引，跟在主人身邊就安心。

    希望她開心，喜歡她笑。

    更喜歡她的獎勵和獎賞。

    這種滿足感，是吃了多少美食，身邊有多少美人都無法取代的。

    當然，看她跟別的劍靈說話就想要湊上去刷刷存在感。

    心裏真的會不自在。

    相比之下，切糕就很舒適。

    “唯一真好啊。”他笑著晃尾巴，兩顆小虎牙顯得他得意又可愛：“沒人跟我搶坐騎位，我是我主人身邊唯一的坐騎寶座。”

    “你？”沉雪斜他一眼：“你知道雲瑤前生有多少坐騎嗎？知道都是什麼品階的神獸嗎？隨便拿出一個最次的，都能碾壓你十頭。”

    切糕笑容瞬間消失殆盡：“真的？”

    沉雪笑得森冷：“當然，而且當初我是她坐騎考慮範圍之一，你看看我，就知道她坐騎都是什麼水準了。再過一陣子，很有可能會復活的狗，那個是她身邊最受寵的坐騎。

    爲了那隻狗，她屠了鳳凰族滿門，後來再也沒養過狗，你算算那隻狗在她心裏的重量。”

    切糕霎時如天雷轟頂，尾巴瞬間垂落下來，直接朝著雲瑤撲去：

    “不要！瑤瑤你別不要我！你身邊最疼愛的人必須是我！那隻狗都是過去式了！它已經過時了！！”

    雲瑤滿臉懵逼。

    她被切糕緊緊抱著，根本也沒注意到他們在討論什麼，只能關切詢問：“怎麼了切糕？誰欺負你了嗎？”

    切糕在她胸口上蹭了蹭，哼哼唧唧像個受委屈的大貓：“嗚嗚嗚……我不要被人超越，我會很厲害，我會好好學習，我會變成一個超強老虎的！”

    搶人？

    搶什麼人？

    她一頭霧水，見屠殺抓住他衣領往出拖：“你不是剛纔還幸災樂禍嗎？！有點出息行不行！？”

    切糕屁股坐地，衣領被人提著，左右有千瀧凌霜，死死抓著往出拉。

    他倉皇喊道：“我不要別人！不要別人頂替我呀！！”

    人都消失在面前，聲音繞樑不絕。

    沉雪幸災樂禍，慢悠悠隨著他們走了出去。

    房間內就剩下了三個人。

    只有雲瑤還在狀況之外。

    紀卿雲知道切糕為何傷心。

    不過管他何事？他反正是雲瑤唯一一個同歲朋友。

    這樣想著，他薄唇輕抿，從袖兜裡面拿出烤豬蹄兒：“給你這個。”

    雲瑤閉著眼嗅了嗅，一把接過：“是烤豬蹄！”

    她將牛皮紙撕開，香軟豬蹄配上花生碎，還是溫熱的！

    酥軟黏糯，鮮香瞬間爆炸在唇齒間！

    “嗚嗚嗚好好吃！”

    她極為感動，將豬蹄遞給紀卿雲：“你也來吃！”

    小男孩眼裏閃爍笑意，斯斯文文咬上一口：“說起來，這位公子是什麼武器啊？”

    小瑤瑤專注於吃，撕開豬肉：“是鐵鞭啦！很普通的，不過以後可能會變得像是千瀧他們一樣漂亮！”

    “可是他畢竟是別人的東西，不會欺負你吧？”

    “應該不會吧。”她聳肩：“劍靈是不會背叛主人，只是我現在沒有讓他認主，所以我想著等他醒過來把病養好，讓他再決定去留。”

    紀卿雲瞭然點頭，又打量阿拓：“只是……他這麼普通，你為什麼要把他留下來？他顯然要比千瀧他們差遠了。”

    床榻上的阿拓隱約有了意識。

    他感覺自己好像浮在火山之上，又來到春意盎然的草地裏。

    空氣中瀰漫着很好聞的花香氣。

    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奶香。

    莫名讓人覺得很安心。

    他閉緊雙眸，身體似是羽毛般輕柔飄起。

    混沌之中，似乎回到了奉思身邊。

    ——“十萬兩黃金只能買個這種品質嗎？再添二十萬兩能不能再好一點？”

    ——“劍靈也會選擇主人，像你這樣的選擇我，是不是證明我不夠優秀呢？”

    ——“我在胡說什麼呢？我就是最優秀的。”

    ——“劍靈不過就是一塊鐵疙瘩，哪有什麼感情啊？就是按照出生設定做事。不過這種像狗一樣的忠誠，我很喜歡。”

    ——“阿拓，臨死前，再幫我一把。”

    聲音漸漸遠去，似風縹緲無蹤，他想要伸手去抓，卻攥住了另外一隻手。

    小小的，軟軟的。

    彷彿他用力，就能將其捏碎。

    奶香味愈發濃烈。

    阿拓用盡力氣睜開眼皮，看只能見到一個模糊身影。

    那小手攥住他一根手指，另外還拿帕子擦拭他臉頰，聲音軟嫩，像是熬好的甜粥：

    “我覺得劍靈應該是這天底下可憐的物種之一。”

    他心頭顫了顫，想要努力將眼睛睜大一點。

    女孩模糊輪廓漸漸清晰，低聲道：

    “就像是屠殺，你看他長得那麼壯碩，卻怕打雷，還愛哭，也不聰明，這些都是因為他的前主人，忌憚實力所創造。

    而凌霜千瀧更不用多說，他們主人……曾經辜負過他們一次，他們在這世間蹉跎了幾千年，等了幾千年，纔等到我。若我不來，他們還會繼續等下去。”

    “有的時候，瑤瑤希望，他們能夠壞一點，再壞一點，起碼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小姑娘說到這裏，愈發心疼：

    “可他們不會啊，所以我纔不能讓他們受委屈。他們明明沒有錯，所以有瑤瑤一口糖吃，我就不會讓他們苦到！瑤瑤養得起他們！”

    養他們？

    阿拓心下泛酸，忽然覺得想笑，也有了力氣，將眼睛睜開。

    小姑娘的輪廓終於看清。

    臉頰鼓著，肉肉下垂，還有一雙帶著不符合年紀的憂愁心疼，在觸碰到他視線的瞬間化作笑顏：

    “阿拓，你醒了？！”

    話音剛落，外面有人衝了進來。

    四張大臉齊刷刷橫在他上頭。

    他微微一怔，驚覺這是陪這小姑娘比賽那些人。

    個個麵露不善，虎視眈眈。

    屠殺：“醒了就趕緊起來掃地！！”

    凌霜把骨節捏得咔咔作響：“別裝可憐了！這裏都是一堆男人，沒有人心疼你的！”

    千瀧：“呵呵。”

    切糕癟嘴要哭：“沒有誰是專寵，連我也一樣，連我也一樣……”

    而夾在最中間的小姑娘笑靨如花，拿著肉遞給他：

    “餓不餓，渴不渴，吃不吃烤豬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