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雲瑤蹲下身與屠殺對視，淚水情不自禁盈滿眼眶：

    “屠殺哥哥，我相信你會好起來，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把闊刀，你真的很厲害！”

    男人怔怔望著她，看她眉眼間泛着淚光：“你為什麼哭了？”

    她聞言怔住，匆忙擦掉淚水，揚唇一笑。

    這是她記憶裡大瑤瑤臉上掛著的標誌笑容：“六千年之後，你來找我，亦或是我來找你，我們說好了，到時候，物歸原主，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闊刀呢？”

    男人微微一怔，似是覺得惱怒：“我可是專門爲了殺你而來！怎麼可能成為你的刀？”

    “但你現在沒有主人了呀！”她得意挑眉，帶著小女孩纔有的俏皮，輕點他鼻尖：“我會對你很好噠！相信我吧！”

    說罷，她轉身離去。

    空氣裡面浮動著陣陣玫瑰花香。

    屠殺呆愣坐在原地，看她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垂眸看向地上的屍體。

    他將信物拿起，小香囊上還附著著香氣。

    他纔不需要什麼主人。

    這樣想著，他將東西隨意丟在一旁，琢磨片刻，又仔細將其放在破舊布包之中。

    -

    雲瑤與斷天出了宗門，對斷天感激不已：“這次多謝您幫助。”

    “您？”女人挑起細眉，啞然失笑：“主人，你怎麼變得如此客氣了？”

    雲瑤聞言，尷尬哽住，不大好意思：“倒也不是我客氣，只是……今日我們兩個人發生的事情，你能不能再也不提？尤其是……當著我的麵。”

    斷天聞言，這才仔細打量著她。

    片刻之後，她表情漸漸變得悠長：“我答應你。”

    “真噠！”雲瑤雙手交叉在身前，歡喜至極：“那你能說好嗎？”

    “你是我主人，你的命令，我自然聽從。”

    斷天揚唇一笑，竟有落寞染上：“回去吧，不然該來不及了。”

    “嗯！！”少女點頭如搗蒜，忽然想到了一點：“那個……要不你也給我一個魂魄？我回去悉心收好？”

    斷天眸光微閃，某種不確定的物質瞬間化作實質，定定望向她：“不必了，帶走任何一個魂魄我都是不完美的，自然也不能發回我的最大效益。”

    “可——”

    “不必說了。”斷天一手輕放在雲瑤嘴邊，笑得柔和：

    “你是她，卻也不是她。就算是我回來，她也回不來了，我會與她共進退的。”

    她微怔，有點感動：“人人都說，大瑤瑤殺伐果決，狠辣無情。”

    “可我喜歡她。”斷天笑得很溫柔：“她是我見過，最果斷，最勇敢的女子，我的主人應當如此。”

    切糕曾說，大瑤瑤臨死之前，捨命保護斷天扇。

    她知道自己不會死，斷天扇是上古兵器不能滅。

    但斷天還是粉身碎骨，再無生還可能。

    或許她從這一刻起就知道，死而復生的主人已然不是她心中的主人，所以纔會爲了大瑤瑤再奮力一搏。

    哪怕只有一點希望。

    她也沒有放棄。

    雲瑤站在旋渦之中，斷天的身影也在風捲外變得愈發模糊。

    斷天忽然開口道：

    “將這魂魄與你的血融合，與他做締結咒語，他就是你的武器，為你所用，便可主僕一心，同去同歸。”

    她訝然，剛想道謝，視角驟然拉低，已然回到了破廟之中。

    她懵逼眨眼，低頭看向手掌，白胖小手掌中安然躺著一團魂魄。

    沉雪笑得欣慰：“你回來了。”

    她重重點頭，走到屠殺身邊，準備將靈魂放回，忽然想到了件事兒。

    “千瀧凌霜。”她有點不大好意思：“我……想跟他締結咒語，你們願意嗎？以後我的武器庫裡，可能會多一把闊刀，行嗎？”

    兩個男人倚在牆角旁，姿態隨性，表情沉冷：“你問我們？”

    “嗯！”她點頭如搗蒜，有些猶豫：“我不想讓你們傷心，要是你們覺得不行的話，我就只復活他就好了。”

    倆男人對視一眼。

    千瀧垂下眼睫不語，凌霜哼了聲：

    “也罷，我們也不是那麼不大方的人，從前也不是咱們獨享，如今自然也不差多這麼一個，只不過我們先說好，空間裡面的房子，我們要最大那間，給他最小的！”

    雲瑤頓時喜笑顏開，忽然注意到切糕不見了：“切糕呢？”

    “他需要扮演你，我就讓他回去了。”沉雪說著遞給她一把金匕首，就是馮萱萱隨身攜帶那把：

    “給你，戰利品。”

    她二話沒說，割破手指，暈在金燦燦的魂魄中。

    魂魄倏然被血侵染，似是蒲公英般飄向闊刀。

    闊刀上的紋路被金光環繞，漸漸變化成為人形，眉心之間有顆菱形紅痣。

    “唔……”男人痛苦哼寧一聲，緩慢撐起身子坐好，甩動著腦袋，掀起眼皮與她四目相對。

    他有一瞬的訝然，痞氣笑開：

    “你還沒跑，果然是等著本大爺來殺你嗎？”

    小姑娘酸了鼻子，小跑過去撲到他懷中：“嗚嗚嗚屠殺！太好了，你終於活過來了！”

    男人怔住，眼裏也落下一片柔光，反手摟住她，卻是驕傲道：

    “本大爺也在想呢，要是本大爺死了，你能死在誰的手裏，死在誰手裏我都不開心！”

    她哽咽抬眸，淚眼朦朧，嬌氣又可憐：“你殺不死我了。”

    屠殺聞言一怔，環顧四周，開始不爽：“怎麼，你找了幫手？”

    “不是的！”

    她吸吸鼻子，可憐巴巴：“因為你是我的武器了。”

    男人愣住，一把將自己衣服拉開來看。

    白皙胸口上赫然印著條黑龍，只是顯現了下，旋即消失無蹤。

    這是有主人的證明。

    他臉色大駭推開雲瑤保住自己，活像是被人欺凌的良家婦男：

    “你對人家做了什麼！！”

    沒料想到他會反應如此強烈，雲瑤手足無措：“就、因為我想把你復活，所以我纔不得已——”

    “不得已！你這是不得已嗎！我的清白！！”男人眼裏凝了淚：

    “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殺你了，再也不能跟你打架了！我好難過！我的存在沒有意義了！”

    雲瑤滿臉懵逼。

    她只知道他腦袋可能不太好，再加上怕打雷，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愛哭的屬性。

    她只能無措求助其他人。

    凌霜幸災樂禍：“本來挺不爽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沒想到還能掉眼淚，哭得好，哭得再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