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借刀殺人
江大海沒有料到他今天在賭場發生的一切都被扮成男人混在其中的沐卿若看得一清二楚,就連他的把柄也露給了她。
此時已過了深夜,天色微亮,江大海扛著包袱匆匆趕往碼頭,他要趁夜裏偷渡到別的地方逃命。
沐卿若站在碼頭邊的一棵樹底下,看著遠去的船隻,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揹着的手上拿著一張地契。
沐卿若走進賭場,發現裡面除了坐著一個老太婆以外也沒什麼人在賭。
前臺來了一個人把她邀進來問她要玩點什麼,沐卿若甩手,低著嗓子:“不必了,我不是好賭之人。”
“那您是來――”
沐卿若摸摸下巴上黏著的鬍子:“我是找崔爺的。”
小廝領著沐卿若往屋子裏麵走,門的另一端烏煙瘴氣,眾人包括崔老大在內都人手一柄煙桿子,薰得沐卿若不禁咳嗽了幾聲。
崔老大見來了不認識的人,放下煙桿把她帶到另一間屋子:“你是幹什麼的?進來我的賭場一不賭錢二不買訊息,還真是稀奇了。”
沐卿若從袖中拿出一張地契:“崔爺看看這是什麼?”
原本對沐卿若並無任何好感,甚至打算客套幾句後將她轟出去,誰能想到她居然拿出兩張江大海晏州老宅和京城院子的地契。
崔老大拿過地契確認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後就對沐卿若畢恭畢敬的:“您將這地契給我做甚?明天江大海就會把錢送過來了。”
沐卿若覺得他這人頭腦過於簡單,江大海此時恐怕都到圩滬縣了,離晏州只有一縣的距離,他現在居然還單純地以為江大海會在明日將那一日賺不到的三千兩送過來,真是可笑至極。
“崔爺好像挺信任江大海,”沐卿若喝了一口茶,“此人整日泡在賭場裡何事都不做,妻子女兒都賣了錢來賭,只剩下一座院子和他一個人,他就算賣了京城的院子也換不了這筆債的四分之一。”
“您的意思是?”
沐卿若拿出一袋銀錠放在桌上推到崔老大面前:“有人讓我來替江大海的妻子報仇,這是定金。”
果然崔老大和傳言所說,只認錢不認人,拿到錢他就一定能辦到金主交代的事,並且無論是任何人他都不過問對方的身份,而且做事手段異常殘忍,被殺的人幾乎留不得一個全屍。
既然沐卿若無法在這幾日脫身京城,那崔老大必定是辦此事的最佳人選,就算江大海跑得再遠,憑崔老大的勢力要想把他抓回來簡直輕輕鬆鬆。
“您放心,江大海與我也結過樑子,就算您不來我也照樣會將他五馬分屍。”
沐卿若離開賭場回好運來的時候跟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抬頭便看見是個身穿黑衣蒙著麵的男子,真慶幸他現在還黏著鬍子,不然就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會對她做些什麼了。
“這麼晚你去哪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才放下心來,下一次遇到蒙面人如果他的聲音和赫連蕭一模一樣那她會不會直接遺憾而死?
沐卿若撕掉鬍子,嘴部邊緣的痛感讓她不禁做了幾個怪表情,硬是把赫連蕭逗樂了。
“笑屁。”
“不得出口成章。”
想必赫連蕭也是要出來做什麼事,比如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什麼的,總之就是和她無關,畢竟各自都有要事纏身,也不能坐下好好敘箇舊吧。
沐卿若準備進屋被赫連蕭叫住:“那個江大海是誰?”
“就是一個賭徒,他現在估計都被剁成肉塊扔河裏餵魚了吧。”
坐上船到達岸邊的江大海松口氣,他摟摟一包袱銀子和珠寶繼續往前走去,殊不知身後來了數十人要置他於死地。
江大海進了一處樹林,林裡霧大,他越往裏走就越找不到正確的路,疲憊和手上的傷促使他靠在一棵樹下昏昏欲睡。
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人綁在了樹上,包袱也被人奪走,四周亮起的火光讓他惶恐不安,尖細的哨聲刺激得他的神經跳了跳。
“誰?誰在那兒!”
江大海眯著眼看見霧裏走出一個人影,看清臉後他整個人渾身一顫,臉色慘白――是崔老大。
崔老大手裏拿著沐卿若給他的地契,在他面前晃了晃:“看看這是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找不到你啊?”
“崔,崔爺,我只是想回老宅拿錢而已,並不是想逃啊!”江大海額頭的汗珠漸漸滲出來,心跳都被這壓迫的氣氛弄得不整齊。
崔老大拿出扎過他手背的短刀,上面還留著江大海的血跡,只見他順著江大海臉部的輪廓漸漸往下直到胸口的位置停下。
“要不要嘗一嘗心痛的滋味?就是那種被至親之人賣到青樓的滋味。”
江大海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他知道崔老大說的是誰,他曾經因為好賭把家裏所有的錢都輸光了,最後居然將他的妻子賣到青樓做*女,可他妻子不願與別人苟合便上吊自殺,而他卻絲毫不悔過而是繼續賭著。
火光漸漸朝他襲來,熾熱的感覺頓時讓他大汗淋漓,他知道崔老大的手段,所以他要拼命地求饒,哪怕像條狗一樣。
“崔爺啊!求求您放過我吧,我所有的錢都在晏州老宅,絕對夠還債的!崔爺饒過我吧崔爺!”江大海掙扎著,但捆在身上的不是普通的繩索,而是滿是荊棘倒刺的鐵索,他只要亂動就會被扎破面板,越是掙扎就越會耗費體力,直至精疲力竭而死。
只是崔老大並不想讓他就這樣死掉,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根本沒有資格好好活著也沒有權利這麼安穩的死去,只有活著繼續受罪直到撐不下去再到快要死的時候他突然想要活著,那纔是真正折磨了一個人。
“江大海,你可別想就這麼輕易地死掉,崔爺我可要陪你好好玩玩,你死不瞑目纔對得起我賺的銀子。”他顛了顛腰上的錢袋子,江大海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以為是他那個被賣到西域去做**的女兒回來報復他了,頓時心裏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